东州,东燕。
天翼城西,官道之上。
一辆前驾双马的华丽双辕马车之中,范宁宁的小脸满是嫌弃鄙夷之色。
“我有要紧事办,你不去醉仙楼说书,缠着我做甚?”
范宁宁如今一心想着尽快寻到合那两个生辰八字的孩童,最好多找一些。如此便能快些上麒麟岛,快些见到东方玄。然后自是日久生情、鹣鲽情深。帮她长高,助她修为,授她不老不死的仙家秘术。
范宁和谄媚讨好道:
“小妹啊,为兄恰巧也是去天翼城办事。顺路,顺路。哈哈哈!”
呱嗒呱嗒呱嗒呱嗒呱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蹄特特还自笑,云海生龙吐虹霓。
一骑于后,飞驰而来。复又舞刀大笑于马车一旁迎风而过。
范宁和撩开马车侧帘,二人望向了前方那青披白马,擐甲舞刀的小将于官道之上纵马驰骋,头上更有一只碧空白羽海东青随行飞掠。
范宁和望其背影笑赞道:
“
迎风舞刀马蹄疾,一日五城八百里。
浪子回头正得意,何须春风四月时!
好啊!好啊!哈哈哈!”
范宁宁托拄香腮,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唉!我命中夫君真是命苦,治好这废人做甚?明明就是个傻子嘛。带他去打仗?倒不如带我去。”
范宁和一脸诧异道:
“云浪自幼随大将军熟读兵书、久习兵阵。且武艺超群,善驭鹰隼。何来痴傻一说?”
范宁宁微抬眼皮,瞥了眼范宁和。
“你可曾见过哪个常人,于无战之时。日日顶盔掼甲,罩袍束带。纵马官道之上往来奔驰,迎风大笑舞刀的?”
“呃……”
范宁和一时语塞。心想除了那根本不可能娶你的命中夫君,你怕不是看谁都是个傻子吧……
这话范宁和也就心里说说,他可不想讨打。
双辕马车之中一时静了下来。范宁宁似是想到了什么。
“哎!你说那马是我命中夫君送他的?”
这可说到了范宁和心头上,他近日新编好的段子便是这个。
范宁和马上来了兴致,与范宁宁眉飞色舞道:
“自是神相的手笔啊!话说那日神相一行人等回到云霞飘渺的霞云岭,来到那雾湖龙影,声声唳鸣,仙光氤氲。不时显出玉山楼阁,亭台水榭的仙梦湖畔……”
范宁宁不耐烦的一脚踢了过去。
“啰里八嗦,说马!”
“好好好,说马,说马。”
范宁和嗽了嗽嗓子,继而言道:
“咳…咳,话说那日神相一行人等正欲乘舟归岛,神相于不经意间望了眼湖边不远处的麒麟驿站。会心一笑,径自行了过去。
马王陈正于马厩之中,为那匹星澜公主特为神相而备的宝马——白玉水麒麟刷背。
神相探手伸过二指,轻点于那白玉水麒麟额头之上,笑道:
“料你于此处也无趣的紧,不如我与你寻个主人。他日纵横疆场可好?”
那白玉水麒麟听了,竟尔恍如听懂了一般,频频点首。神相转身向外行去,继而招了招手道:
“来吧。”
白玉水麒麟一纵跃出马厩之外,围在神相身边欢喜打转。
神相轻笑道:
“你性子过于温顺,又未经战阵。我便授你些战阵厮杀之术,再助你转转性子吧。”
言罢,神相吸呼吐纳,目湛神光。双指并作一处,点在白玉水麒麟的马首之上。
人、马同时阖目。神相唇口微动,似念神咒。低低密密,细不可闻。白玉水麒麟周身筋肉挛动,鬃尾乍起。犹遭电击,颤抖不已。
身侧众人恐扰神相仙术,皆不敢作声。
少顷之后,神咒念完。
神相撤指化掌,凭空一招,掌心空空,却是不知招来何物。只听得神相轻喝一声:
“摄!”
一掌轻拍于白玉水麒麟额上。白玉水麒麟仰身而起,前蹄凌空虚踏。一声嘶鸣,隐有虎豹雷音。
众人再看此马,浑身筋肉微隆,原本乌黑如墨的双瞳之中泛起赤红之色。犹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此马竟较神相施术之前,头背皆高一尺有余!
白玉水麒麟俯首于神相身前,左右摇晃马首,前蹄轻叩地面。
神相笑问道:
‘怎么?不喜欢之前的名字了?那你自己起个中意的吧?’
白玉水麒麟仰首打了个响鼻儿,跟着就地打了个滚儿又翻身跳起。
神相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这叫什么名字,你当真要叫这个?’
白玉水麒麟连连点首,一副认定了的模样。
神相似拿稚童无奈一般,颔首笑道:
‘好,好,好,乖戾马。’
言罢,神相命人将此马送予云浪手上。并告知此马已自命其名,名为乖戾。此一回正是:
神相点指施仙术,一掌拍醒乖戾马!”
范宁和声容并茂,道尽此事原委。神完气足,微微自得。好似他已入戏化为东方玄一般……
范宁宁忽的大喝一声:
“且慢!你方才说那马较施术之前如何了?”
范宁宁一声断喝,顿时把范宁和吓了一个激灵。登时出戏……
“啊?较施术之前?筋肉微隆,瞳孔泛红,头背高了一尺有余啊?”
范宁和尚不知范宁宁这又发了什么疯,莫名其妙的回道。
范宁宁根本没有再去看范宁和,而是一脸肃然的独自默默颔首。
‘我命中夫君果有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