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柠敛下眸中上涌的情绪,她能大概明了顾墨的意思。顾墨故意在她出游前夕将出自她虞某人的纤纤“巧手”的折纸花给她看,不过是为了让她明了曾经她对他的在乎罢了。
毕竟虽然她虞青柠是失忆不是失智,懒惰手残是她这“完美”人生中极大的不完美,她当初既然愿意花费时间去做自己完全不擅长的手工折纸花送给顾墨,自是对他上了心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顾墨这番心思怕是要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
虞青柠将花递还给顾墨,换上礼貌得体的笑,“这是以前的我做的吧,啧,真丑。”她故意用上了以前两个字,只是顾墨没有理解到她话中深意。
“对呀,当初你为了做这花还扎到了手。”顾墨接过又将纸花插进花瓶,侧身将它在床头柜上置好,满是喜爱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阿青柠,当时你是这么和我说的。”
“你说,插鲜花有什么了不起的,人们总爱在它们生命最娇艳美好,绽放得最绚丽多彩的时候,将它们一刀剪下。”
“当然,你并不是否认插花这门艺术,只是不喜他们立于造物主的姿态草草了结这些美好事物的生命,你喜欢的是处于土地上欣赏那些娇美生命。而且你说,鲜花总是会凋谢的,倒不如你做一束折纸花送给我置于床头,每日可见还不枯萎。”
“嗯,这确实是我会说的话。”
“不过,阿青柠,不可否认,你这手艺确实很不错。”
虞青柠闻言白了眼一脸真诚说假话的男人,干干脆脆闭上眼睛表示不见为净,“睡觉,我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顾墨轻声一笑,侧身过去给紧紧闭上眼睛装睡的女人敛好被角,又在她莹白的脸上落下一吻,“阿青柠,晚安,我爱你。”
顾墨那个晚安吻落到脸上的时候,虞青柠浑身一僵,她第一反应就是想抽出手把他打飞,长得帅也不能占老娘便宜啊!
随后她反应过来又是一顿,在被窝里扬起的手硬生生被她的理智压了下去,打不得呀,这是她名义上的老公,乖,不能打不能打。
“晚安好觉。”虞青柠快速回了一句,扯起被子将自个儿整个包裹起来,安心睡了过去。
在梦中,满是迷雾,她来到了一处只有屋顶上有一处窗户的房间。
虞青柠眯了眯眼,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她想要走近看一看,脚却好像被定在原地无法前进分毫。
哗啦啦。
床上的人看起来身形单薄瘦弱,随着她的一个轻轻侧身,有种类似于铁链的声音响彻整个可谓密闭的空间。
听着那个声音,虞青柠突然整个人都抖了抖,这个声音,让她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酸涩的疼痛感。
迷雾越发浓郁,虞青柠被困在房间角落,最后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楚,倒是那个零零碎碎的铁链声一直笼罩住她,清晰非常。
“阿青柠,醒醒。”顾墨清晨醒来就发现身旁的虞青柠秀眉紧蹙,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嫣红的唇瓣有些许泛白,指尖青白死死抓住被子,她做噩梦了。
顾墨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声一声唤她,“阿青柠,不要怕,这是梦,阿青柠,醒过来就好了。”
缩在墙角发抖的虞青柠只感觉有一道光从天窗处照射进来落到她身上,还有一道好听的声音在叫她。
虞青柠猛地睁开眼睛,杏眼四处扫视确定这是她熟悉的卧室,不是那个什么虞名其妙令人窒息的屋子,长长地舒了口气。
“阿青柠,你醒了。”顾墨见她睁眼,从身侧拿起一杯温水给她。
“嗯,谢谢。”虞青柠接过喝了一小口,稳了稳还有些快的心跳。
“你做噩梦了吗?”
“哦,没事儿,放心吧。”看着顾墨那双饱含担忧的眼睛,虞青柠咽回了本想如实托出的话,她心底有股隐秘的情绪在组织她。
两人起床洗漱收拾好,吃过早饭,虞青柠带着行李和顾系为就坐到楼下等待虞墨尘安排的司机过来接他们。
“阿青柠,我送你和小宝去机场。”顾墨拖着两人的行李箱到家门口。
“嗯?你不去上班?”
“送你们更重要,不许拒绝。”
“呃,好。”虞青柠摸摸鼻尖打消拒绝的念头,顾墨要送就送吧,反正不跟着他们去就好。
宽敞却人流不息的机场,贵宾等候区内。
“虞小姐,登机牌办理好了,这边我带你们过去吧。”
“好,谢谢。”虞青柠喝了口温水,将杯子放下,起身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人,“顾墨,那我先带小宝走了,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好。”顾墨沉沉应声,眸中是虞青柠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阿青柠,你们一定要回来,我在家等你们。”
“当然要回来了,再见。”虞青柠似笑非笑应了声,转身牵起顾系为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徒留顾墨在那里看着他们最后一丝背影消失在眼底。
送走虞青柠和顾系为后,顾墨开车到公司乘坐电梯进到办公室,拿起一个玻璃杯准备喝水时,许是手滑,杯子一下就磕到桌角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看着一地的玻璃碴子和流淌的清水,他心间突然就生出些许惶恐,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这边虞青柠带着顾系为在飞机商务舱中坐下后就闭上眼睡得甚好。她有些轻度恐高,那些飘逸洁白无瑕的云朵在她眼里无甚欣赏之意,更遑论下方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