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怒嚎着,如咆哮的狮子。
光秃秃的树枝在狂风怒吼中战栗,摇曳不定。枯枝正无力地吱吱作响,做着最后的挣扎。
太阳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
凛冽的北风在每间房前屋后,在海岛的每一寸土地上不停游荡着,时而放开喉咙狂怒地咆哮,时而疲惫地喘着粗气。
风呼呼啦啦吹去行人身上,仅存的那丝温暖,就算穿上厚棉衣,还瑟瑟发抖。吹得眼睛已分辨不出,曾经熟悉的每一条路……
一转眼功夫,奶奶种的冬菜也快两个多月该收割了。
奶奶昨晚在杨苹家看电视,天气预报说未来两天有雨夹雪。
奶奶看今天中午风小一点,比早上稍微又暖和一些,忙着去收冬菜,趁好天气早点收回家,迟了怕菜坏地里了。
奶奶担心天气太冷菜放地上给冻坏了。于是,收割一垄菜就直接先挑一担回家,等有时间再处理老叶与嫩菜芯。这片菜地离她家也不远,一下午已经收割四担菜了,最后一趟收割了,决定剩余的明天再收,反正明天天气还好。
今天已经迟了,一直在不停的干活,奶奶还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冻得快失去知觉了。
奶奶等会儿赶着去给杨苹做晚饭,就挑着最后一担菜,风刮着脸生疼,低着头着着急急往家赶。
一不小心,差点与对面来人撞到一起。
对面的是一个老妇人,冷得颤颤巍巍脖子都快缩到肚子里去了,寒风太大,她也是低头赶路。
这差点两个人就要撞一起,那老妇人自己先碰到范奶奶的箩筐,既不可可,也不先看看是谁,马上破口大骂:“瞎眼了!没看见老娘在你对面吗?你把老娘膝盖撞伤着了,给老娘陪五百块钱,要不今天你就别想回家。”老妇人觉得这个时候不赖点钱,还要等何时。马上要过年了,五百块钱过年可以买一堆东西呢!就脱口而出要陪钱。
一听说,对方这就要自己陪钱,范奶奶的心一下点着就如火烧火燎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这还是对方先碰自己的箩筐,再说自己辛苦一个冬天,这些冬菜全卖了也没有五百块钱。平时东西寄存在秦达那卖,都是秦达夫妻为了给自己凑成整数,每次都是多给一点钱。
就为五百块钱,奶奶当然也不服气,必须要骂回去:“你才眼瞎呢!是你自己先碰我箩筐,你们家是不是要穷死了,才要赖我五百块钱好过年,你想得美,想得可真美。老娘可不会给你一分钱,一小片黄菜叶子也不会给你的。都是你把我的箩筐撞坏了,陪我一只新箩筐。”对方的无理取闹,奶奶也跟着故意要耍赖皮,这都是多年跟范雅姥姥那人打交道,长期磨炼出来的。
老妇人一听对方不给钱,还要自己陪一只新箩筐,很生气伸手一巴掌就想打奶奶脸上。
奶奶这时刚想抬头,好好看看是哪一个在耍无赖,一看对方就是上次自己刚种冬菜,也是在这里附近碰到的杨家老大媳妇的娘家的什么七拐八拐的亲戚,反正奶奶不想记,也不想扯上这乱七八糟的什么亲戚。
看着对方这一巴掌就要打自己脸上了,奶奶一不躲闪,二没用手挡,怒目圆睁直接大吼一声:“你这个什么狗屁亲戚,你打呀!你倒是狠狠的打我呀!”
这一声吼,直接把冷的有点迷糊的老妇人,一下给吼清醒,使劲睁开早已眼皮下垂的眼睛,在心里不住的叫道:哎呀!我的妈呀!我怎么这么糊涂,把眼前这个财神妈妈给得罪了,本来自己还想着过年之前,再带小儿子登门拜访,求她们帮忙出国的事。
想到这茬,老妇人马上晴转多云说变脸就变脸:“啊哟!范老妹啊!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咱们这么硬的亲戚关系,谈钱伤合气了。我刚才看到你的头发翘起来,是想伸手帮你捋一捋,不是想打你,是一个误会,是误会!老妹!对不住啊!吓着你了!”说完还假装要给奶奶捋一捋乱蓬蓬的头发。
范奶奶早已经认出来是谁,对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老妇人,觉得非常的恶心,一把拨开那只,让她讨厌的瘦的皮包骨头还满是污垢的手:“走开!别挡我的道!让我过去!”这个位置刚好在山路的拐弯处,对方不走开,范奶奶挑着一箩筐的冬菜还真过不去。
那老妇人心里可乐坏了,这样挡道,刚好可以把要说的话说说完,继续舔着脸可:“范老妹子!听说你们家小孙子是托人从国外寄回来的?”
“是又怎么啦!碍你什么事儿!”奶奶看她一直没打算要让开,也就没好气的回话。
“是这样的,你不是认识那个,把你们家孙子寄回来的人嘛!帮我们家小儿子跟那个人说说,让我家小儿子早点跟他去国外。到时候在国外又可以跟你家儿子他们,住在一起,我们都是亲戚,也好相照应,让我们的孩子们在一起大发财,不是很好吗?”这老妇人别看岁数大脑子还挺好用,这如意算盘打的,对自家可是百利无一害。
范奶奶这才知道,对方,不让道的正在目的,心想:别说我对雷刚不熟,就算开彦跟雷刚非常的要好,我也不会把你们家这个祸害,推给雷刚推给儿子。马上一口回绝:“我不认识那个人,断了你们家出国的春秋大梦去吧!快给我让开!”
那老妇人见两次都是好说歹说,自己都快要在她面前装孙子了,对方还是榆木疙瘩——不开窍。于是,恨从心头起,恶从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