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丹阳县,出发!”随着楚君城一声令下,天策军开始有条不紊地进发。沈云卿在一旁为楚君城一一介绍部队阵容,除了常规装备,还不乏火铳、碗口铳、铁壳炸雷、神火飞鸦等新式火器,火器配置竟占到了军队的十之二三,家底可谓殷实。楚君城头一回掌握兵权,指挥的是当今世上最精锐的部队,内心既紧张又兴奋,平叛的信心陡然大增。
天策军在楚君城率领下沿江急行军,途中关口见到这支打着明军旗号的精锐之师哪敢阻拦,所到之处畅通无阻,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赶到镇江,此时距离朱棣由此经过已有半日。楚君城不敢久歇,部队稍加休整后,继续往丹阳方向追赶。
没走出二十里地,斥候来报,前方发现交战过的痕迹。楚君城带着众将官前往查看,只见三五百具明军尸体曝于荒野,断鳞残甲、辎重粮草随处可见,更有人从中认出燕山前卫的旗号。
楚君城心里一紧,对沈云卿道:“看来宁王部队已经衔尾追上,双方展开了一场厮杀,还没来得及打扫战场。敌人兵力五倍于皇上,照这样消耗下去,皇上就危险了。传我命令,大军加速前进,务必追上叛军!”
“得令!”沈云卿抱拳领命,迅速将指令传达下去。
一路陆续有零星战斗的迹象,不过再无大规模交战,说明朱棣主力尚存,楚君城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不出一个时辰,大军抵达丹阳行宫。出乎意料的是,此地宫门紧闭,外廓清净秀丽,安然祥和,毫无兵事之兆。询问当值守卫得知,朱棣鸾驾并未进住。
楚君城召来众将,议道:“此处地势坦荡,无险可守,一旦被敌军包围,切断水源,便成死局再无退路,因此皇上直接放弃了行宫,过而不入。当务之急须尽快查明皇上的行进路线,诸位可有良策?”
沈云卿道:“依末将之见,叛军追咬甚急,人数又占绝对优势,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择一险要之地固守待援。皇上久经战阵,必定明白这个道理。”
楚君城点头道:“沈将军分析得很有道理。那么,丹阳周边可有险要之地?”
“这么说来,我倒想起附近一个地方。”火器营指挥佥事李信展开随身带着的地图,指着上面一处山峰道,“这座山距此十六里,唤作北固山,峭壁如削,背靠大江,是附近最险要的地方,有长江锁钥之誉。圣上若要据险而守,北固山是上上之选。”
楚君城抚掌道:“太好了!若果真如此,李将军当记一大功。来人,速派飞骑前去北固山探查情况!”手下依令而行。不多久便收到回报,果然在北固山一线发现敌军大营。
楚君城兴奋道:“好家伙!总算让我逮到了狐狸尾巴。传令,出发!”旋即,天策军火速开拔,浩浩荡荡直扑叛军后方。
刚过丹阳宫不到七八里,一支叛军赫然出现,截住了天策军的去路。楚君城登轼望之,对方人数足有五千之众,差不多占了叛军的半数。
楚君城没有指挥部队的实战经验,一下子头皮发麻,只得对沈云卿道:“沈将军,带兵打仗还得由你来指挥。”
沈云卿知道此战生死攸关,故不作推让,应允道:“末将遵命!”他接过指挥权,从容调配,火器营在前、弓弩营在后射住阵脚,骑兵居于中军,步兵分散在后军和两翼。两军号角高亢,擂鼓震天,终成对垒之势。
敌方一员大将,头戴虎头烈焰盔,身披大叶紫金甲,挥舞大刀拍马而出,竟是前朵颜卫指挥使顾丘平。顾丘平立马横刀道:“我们是府军后卫,奉旨勤王,你们又是哪路人马?来此做甚?”
“老朋友,这才一日不见,这就把我给忘啦?”楚君城从容不迫地从阵中拨马而出。
顾丘平看见楚君城,脸色剧变,语速都变得结巴了:“是……是你!你……哪来的这么多人马?”
“对啊,按照你们的设计,这会儿我本该死在锦衣卫了,最差也该被关入大牢,怎么能出现在这儿。可惜你的对手还不算太笨,不仅安然出城,还顺道搬来了一路援兵。”
“胡说八道!皇城二十二卫亲卫军皆在王爷掌控之中,哪有多余的军马可用?”
楚君城噗嗤一笑:“忘了告诉你,贫道早已学会撒豆成兵之术,惊不惊喜?”
顾丘平知他信口胡诌,喝道:“废话少说!看你也是个人才,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我方,一同攻占北固山,到时裂土封侯绝对少不了你一份;要么引兵退去,朝廷保你为武林盟主,号令群雄一统江湖,你好好想想吧。”
“嗯,听起来很诱人,不是一方诸侯就是武林盟主,可惜楚某才能有限,所以选第三个选项。”
“第三个选项?”顾丘平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君城斩钉截铁地说道:“对,第三个。听闻顾将军曾是名动天下的朵颜卫指挥使,楚某愿领教一番。”
顾丘平轻蔑道:“哼!飞蛾扑火,不自量力!”
楚君城故作惊讶道:“咦,怎么坏人的口气都差不多,一日来你是第二个跟我说这句话的坏人了,可惜我照样扑腾得很欢快。”
顾丘平为他所激,怒不可遏,回首道:“谁愿去斩了这厮,重赏千金!”
“看末将取他项上人头!”一将答应,飞驰出阵。两军在北固山前正式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