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内黯**,
一点明台浩气存。
别后不失今日语,
侠心常在定乾坤。
却说楚君城急坠而下,尽管全力挣扎,但周边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双手抓不到任何东西,下坠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耳边厉风呼啸,只觉五脏六腑全被挤到了嗓子眼,心中哀叹道:“我命休矣!”过了许久,坠势忽然一缓,双脚似乎有了依托,“啊”地一声惊醒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的地上,身下垫着草席。阳光携着清脆的鸟鸣声从镂空的雕花窗棂中透进来——显然已经身处山洞外边了。他仍兀自沉浸在幻境的回忆里,一时竟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徐徐说道:“两年了,除了他,想不到还能在这里见到别的人。”
楚君城这才察觉边上有人,转头看去,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盘坐于自己右首,忙坐起身子,抱拳问道:“前辈,可曾见到我师父?哦,还有随我一同前来的那位姑娘?”
那人哂笑道:“你师父?哈哈哈,小子,你看仔细了,这里哪有什么师父,那完全是你自己产生的幻觉。至于你说的那位姑娘嘛,喏……”老者朝屋子一角撇了撇嘴。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楚君城见屋子一隅还摆了张木床,苏雨兮正躺在上面。楚君城急着起身,想去查看苏雨兮的情况,却见老者伸出一根手指搭到了肩膀上,一股大力袭来,身子猛地一沉,颓然坐回地上。楚君城急运内力相抗,但把脸憋得通红也无济于事。
老者失望道:“原来武功这般不济,本还指望和你比试比试。”指尖突然一撤力,楚君城用力过猛,向前冲出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小子,急什么,这位姑娘没有大碍,只是因为没能勘破**幻境,怕是要多昏睡上几个时辰。”
楚君城心下稍安,道:“请问前辈,这**幻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冷哼一声道:“能不叫前辈吗?我看着就这么老?”
楚君城把眼前的人仔细端详了一番,虽然满头白发,但皮肤白皙圆润,不见一条皱纹,两道白色剑眉英气逼人,分明也才而立之年的样子,与发色透露出的年龄完全不符。楚君城想起一人,开口问道:“莫非……你就是梦醉?”
“老者”喟叹道:“梦醉梦醉,为了剑道,迷了归途,经不起一败以致一夜白头,而今倒名副其实,徒剩醉生梦死了。”他的一番自嘲算是默认了楚君城的猜测。
“在下武当派楚君城,见过梦前……”楚君城话没说完,就被梦醉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得把后面一个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改口道,“梦大侠……”
梦醉不屑道:“梦某生平杀人无数,但凭个人喜好,大侠二字就免了吧。我也就虚长你几岁,直呼我名便可,不必拘礼。”
楚君城倒也喜欢梦醉的直率,比起陈文昭的城府高深要好相处得多,于是省略了江湖中的繁文缛节,从怀里摸出玉佩递给梦醉道:“这是你师父让我转交给你的。”
梦醉一把攥过玉佩细细审视,脸上显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半晌才缓缓说道:“师父还说什么了吗?“
“他老人家要见你,看来你不日便能重回谷主门下,先恭喜老兄了。”楚君城拱手贺道。
梦醉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说道:“该恭喜的是你自己吧,师父果然没看错人,连我也解不开的**幻境,竟让你这么个武功平平的臭小子解开了。”见楚君城一脸茫然,他继续道,“你可知你在山洞里的误打误撞,居然成了破解**幻境的第一人。”
楚君城不禁莞尔:“你是在这里闷久了寻我开心吗?雨兮那么聪明都没能勘破所谓的**幻境,我怎么可能……哈哈哈……”可是梦醉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和他说笑的意思,楚君城自知失言,话说一半就打住了,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梦醉等他消停了,继续道:“你们在山洞内见到的发光水晶名曰幻萤石,按照六丁六甲阵摆设,极易使人产生空间上的错觉。洞口的火把里掺有我派秘药九幽夺魄散,点燃火把后药物便会发散到四周,一旦吸入,入阵者会在不知不觉中迷失心智,再加上幻萤石的迷幻作用,便会堕入心魔。只要是人,必定会有心的魔障,即使武功再高,也过不了自己这关,人最大的敌人从来都是自己。”他顿了一下,看了看苏雨兮,“这位姑娘如我一般,聪而不慧,能而不用,非真正大智大慧者,终是不能勘破心魔。而你志虑忠纯,心性空灵,无凡俗杂念的羁绊,守得住本心,反而能从**幻境中全身而退。至于后来的昏睡,则完全是由于九幽夺魄散的药力作用。”
楚君城恍然大悟:“难怪在洞里转着转着就头晕了,似醒非醒,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原来是着了谷主的道。他以送佩之名给我们设了一场这么大的局,也真不枉他极乐派掌门的邪名。”
梦醉听他抱怨师父,并不以为忤:“小子,别不高兴,通过了这么难的考验,家师怎会亏待于你。趁这位姑娘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你随我去一个地方。”他霍然起身,朝屋外走去。楚君城深深地望了一眼昏睡中的苏雨兮,跟着梦醉走出了屋子,轻轻掩上房门。
屋外阳光和煦,清风徐来,鸟鸣啾啾,楚君城环视四周,目力所及,皆是高山,群山环抱中,独独留下这一平坦之处,确是一极为隐蔽的住所。两人穿过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