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言情总裁>九儿的芦笙>第一百零四章人疯话不疯

更奇的是,岩石上几乎没有土壤,老松树粗大的根系几乎包住了半个岩石。

那松根,蜿蜒曲折,未梢一头钻进了大山,紧紧地和大山连在了一起。

九儿坐在松树根上,看那胭脂染红的日头,一点儿也不刺眼,相反,九儿却觉的陈旧,沧桑。

深山幽静,空灵,神秘,九儿也被包围在了无言的孤独之中。

九儿随手拾起一块石粒,在石头上画那落日,画那山水,画那古松翠柏。

画好了,九儿又觉的少点什么?

思忖片刻,九儿又在落日下画了一只盘旋的乌鸦。

九儿又在画下方题了一句话,

一山一树一老鸦,

下联想了半天,觉的近在眼前,却又想不出来,只的作罢。

“小九啊一,小九一,你在哪儿?”母亲苍老的喊声远远地传来了。

九儿扭头望去。

母亲佝偻着身子,柱着拐杖寻来了。

母亲老了,岁月的坎坷把母亲的脸上雕刻了无数条深深的皱纹,母亲的皱纹里却又淹没了多少伤悲,多少无奈啊!

那双小脚,迈过了多少道坎坷?多少条沟沟河河啊!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生,报的三春晖。

母爱,深沉的母爱,令人此生无法报答。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母亲怕九儿一时想不干,寻了短见,蹒跚着满山寻找。

“闺女啊!人活着,这沟沟坎坎比山上的树木还稠,比茅草还密。

迈不过去,一时想不开,眼一闭,一了百了,人这辈子就结束了,白在世上走了一遭。

好死不如歹活着,就像那草,现在冬天,没了叶子,枯了茎,看着死了。

可谁知道地下的草根根还活着,到了春天,又是发芽芽,开花结果。”

九儿听了,不由抹了一下泪水。

娘慌了,“九儿啊,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你莫哭,眼泪流成了嘎纳河,又有啥用?”

“娘,我没哭,是眼里刮进了灰尘,我揉眼呢。”九儿掩饰着。

“这红天老日头的,又没有风,地上尽是雪,化冻的地方也没有干,咋会有灰尘?”

娘说着,眼圈红了,声音哽咽了,

“闺女是娘身上的肉,闺女的心思娘知道,妮子,想哭,就哭吧,趁这儿沒人,大声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千万别认人看见,那帮家伙看见了,又该闲言碎语,看妮儿笑话了。”

九儿听了,像小时候一样,一下扑在娘怀里,放声大哭。

……

两人往回走,刚拐过一道山梁梁,从森林深处又飘来了疯子王天保的歌声,在这寂寥空旷的山野,王天保的歌声狂放,粗野,沙哑,苍桑,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我给阎王一包烟,

阎王送我当神仙。

我送神仙二锅头,

神仙把我送回了人世间。”

就像一个幽灵,这歌声一下子钻进人的心灵深处,令人难以忘怀。

九儿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一棵沙枣树上,有一个人正在摘枣。

那沙枣又小又酸,很少有人采摘,因此,在寒冷的冬天里,才能留一树红橙橙的沙枣。

走近树前,王天保也从树上下来了,手里提着一点点沙枣。

九儿感到很奇怪,满树的野枣,都是无主的东西,跑了那么远的,为什么只摘一点点?

王天保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主的。

就像这沙枣,乌鸦啊,麻雀啊,山鸡啊,喜鹊啊,还有八哥子,都是它的主人。

我摘完了,它们吃啥?”

九儿没想到这个疯子说出的话这么富有哲理,真是人疯话不疯。

再看王天保穿着露脚趾头的踢倒山布鞋,露膝盖的裤子,打了补丁的哗咔中山装。

衣裳虽破,但洗的干干净净,佩上王天保的一头坡肩长发,人倒也十分精神。

王天保走到九儿面前,打开了编织袋,让九儿和母亲品尝。

编织袋里尽是红红黑黑的野山果,沙枣啦,山桃核啦,风干的柿子,芦花果啦,还有麻酥棵……

都是大山特有的野物。

九儿没有吃王天保的野果,她在品味王天保的话。

这个疯子,成天疯疯癫癫的,把日子过的就像初学者的歌,时而不着调,时而找不着北。

这些疯话看似荒诞,细品却富有哲理。

九儿不由多看了王天保一眼。

王天保看过九儿画画,他对九儿的画特别欣赏。

今天他见九儿进山,以为又是来写生的。

“又写生了吗?”王天保问。

九儿不想搭理他,但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

这一下,王天保算是找着了话题。

“国画重在写意,要着墨大胆。

古人总结出勾画十八描,点,染,浚等。

着墨浓,淡,闲,蔬相宜,不拘求其形,而求其意。”

王天保侃侃而谈,九儿似懂非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面对这个疯子的“纠缠”,九儿的母亲火了,拉着女儿就走。

“这个疯子,又发病了,饭都吃不饱,还讲究画画,你爹王葫芦画的好又有什么用?”

提到了王葫芦,这就要从王天保的爷爷说起。

王天保的爷爷王静斋,号守玉,人称铜画铁骨话神仙。

清雍正三年,王静斋出生在保定府三甲六里屯,父亲是个秀才,收十来个学生。

母亲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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