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路凌风座位边上,一转身,见到门口的路凌风愣了愣,表情有一瞬的惊慌。
苏乙乙?她怎么在这,还鬼鬼祟祟的。
路凌风一手抓着胸口靠在门边上,眼前有点模糊。
苏乙乙缓了缓,恢复冷淡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的从他身边走过。
路凌风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虚弱的走到自己座位边打开,在里面焦灼翻找一番后,终是找到一个密封罐,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忙忙的打开。
可当他把罐子打开,心却一下凉了半截。
空的!
他僵在那里,巨大的恐惧和慌张笼罩了他的内心。
怎么办?难道他又要失控了?又要成为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鬼吗?
手里的东西一下全部掉在地上,他感到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他一手撑着桌子,用力的甩了甩头,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思考了半分钟,他匆匆冲了出去,与其在这耽误时间,坐以待毙,不如试试能不能赶到家。
路凌风跑出教学楼,骑上车,一路疾驰。这是能在保证速度的同时减小身体损耗的最好办法了。
他简直要把山地车的链条踩断,呼吸越来越急促。
终于能看到那一线红房顶的小屋了,他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还能赶回来。
他根本来不及把山地车挺好直接就跳下车,因为惯性,没能站稳,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一边膝盖撞在地上还往前拖了一段距离,裤子都撕破了,血潺潺的往外流。
膝盖传来的痛觉让他知道,这下撞的不轻。
路凌风视野里已经泛起淡淡的红色,这是失控的前兆,每次他暴走失去意识时,眼中所见就是一片猩红。
他跌跌撞撞打开门冲进房间,发疯似的从行李箱里找出密封罐,野蛮的打开,对嘴直灌。
喝掉一罐还不够,他又连着喝了两罐,瘫坐在地上等待身体恢复。
好一会,他才站起来,低头看了眼膝盖触目惊心的伤口,又顺着地板看过去,地上一滴滴的血迹十分显眼。
路凌风无力的叹了口气,拍掉身上的灰尘,走到卫生间脱下裤子,用花洒把膝盖上的血冲干净,有一些血已经凝固,结成了疤。
膝盖伤口处有点痒痒的感觉,那是他的身体在进行自我修复。
换了条裤子,拿拖把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把那条已经破了洞的校服裤扔到外面的垃圾桶,把刚才冲出十几米远倒在地上的单车推回来放好。
做完这一切,路凌风躺倒在沙发上,凌厉的眉头微微皱起,心力交瘁,有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
以后一定了里多放两罐才行,他心里想着。
半小时后,林初夏回来了,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鸽子。
“你这是?”路凌风看了眼她手里的鸽子。
林初夏慢慢的在沙发上坐下,一只手捧着鸽子,一只手摸着它的小脑袋。那鸽子也一点不怕似的,安安静静的待在她手里。
“我回家路上在一个草丛里发现他的,它好像翅膀受伤了飞不起来,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路凌风仔细打量她手里的鸽子,开始回忆这种鸽子的有关信息,他记得他在一本百科书上看到过。
“会不会是信鸽传书啊?可是也没看到脚上绑什么东西啊?要是是别人的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它的主人啊。”林初夏围着它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对路凌风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路凌风低低笑了一声:“光是整个市就有这么大,要是真是信鸽你咋知道他是谁放的又要送到哪去?”
林初夏眨眨眼道,认真道:“我们可以拍照片然后发微博,发求助消息到社区啊,或者张贴寻主启示?”
路凌风有点好笑,但又不想反驳,怪不得唐娟要称她为天使呢。
面前的少女像是带有一种纯真自然的光彩,一人一鸽,画面毫无违和感。
“路凌风,你快去厨房里拿个篮子来,菜篮子就行,再去拿快干净点的抹布。”林初夏突然用手拍拍他,有点着急的说。
路凌风眉毛动了动,对她的吩咐没有异议,听话的去厨房拿来了一个菜篮子和一块大抹布。
“垫上垫上!”林初夏手在空中甩了甩,催促道。
路凌风会意,把抹布垫在篮子底部,林初夏把篮子拉到身前,把鸽子轻轻的放进去。
路凌风:“这么急干嘛?”
林初夏拍拍手,拿出手机给鸽子拍照。
“我要拍照片,然后发到网上去,看有没有人认领。”
路凌风把鸽子捧起来,说来也怪,本来安静乖巧的鸽子到了他手里就拼了命的挣扎,许久才平静一些,小脑袋还不安的转个不停。
“别白费功夫了,你发了应该也不会有人认领的。”路凌风好不容易稳住鸽子后才不紧不慢道。
林初夏扭过头:“为什么啊?”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一只原鸽,一般是不会家养的,通俗点,就是野鸽的一种。”路凌风平静的解释道。
林初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路凌风继续说:“而且我觉得,现在更重要的事是送它去医院。”
路凌风说着,用手抬起它的翅膀,一大片羽毛被染成了红色。
林初夏张了张嘴,眼睛瞪大了一点。
天哪,这么重的伤她刚才竟都没发现。
“而且它的骨头好像也受伤了,再不救助可能以后都飞不起来了。”路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