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言情总裁>踏雪声>第九十七章 书信

屋里的气氛静默了许久,外头屋檐上的雪水化了,顺着屋脊落下来,“滴答,滴答”,令人觉得心头微颤。

江玠眼看着郑然然心潮起伏,却硬是难以开口向邓小蝶问出接下来的话,他抿了抿唇,终究出声。

问的是至关重要的问题:“腊月初二的那天夜里,你娘在家么?”

邓小蝶的眼睛眨了眨,屋里燃着烛火,衬出她的睫毛闪动,她说:“除夕与初一药铺没有开张,初二那天下午我娘才进城给我抓药,她回来的很晚,天都要亮了。”

……

郑然然的肩头一颤,想起那句至理名言: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结果即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有些事情即便再难以相信,即便突破了郑然然心中的防线和道德的制高点,她还是不由地怀疑到了这起案子的结果。

秋娘究竟是谁杀的,邓宏明又究竟是死于谁手。

江玠忽然踱步上前,伸手按了按郑然然的肩膀,男子的掌心温和有力,令她纷繁错杂的思绪瞬间拉回。

他道:“一切猜测都只是猜测,我们需要证据,小蝶,邱秋姑娘曾多次给你哥哥写信,你可见过。”

那粉雕玉琢的女孩子脸上的笑意褪去了几分,郑然然已经不敢保证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她知道邓宏明身故却依旧坦然大方,知道江玠与郑然然此来是为了查秋娘与邓宏明的案子却依旧向二人吐露真相,她想要的又究竟是什么。

江玠亦眯了眸子看邓小蝶,他看得透世人心思,却看不懂孩童心中所想,或许是因为他们足够纯真,足够令人捉摸不透。

邓小蝶没有犹豫,掀了被子下了床。

她娇小的身影在灯火中显得决绝,郑然然心中忽然一个恍惚,想起了当年不过也就邓小蝶这般年纪的时候,她已经失怙失恃,近乎孑然一身了。

邓小蝶带着丝软糯与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邱秋姐姐的书信是有的,不过娘说那不是给哥哥的。”

她幼小的身影微微下蹲,在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盒子,盒子古旧,却并未蒙尘。

“不是给你哥哥的,那是给谁的?”

邓小蝶将盒子搁在了桌子上,“娘说是给她的,我不认得字,两位大人要看就看看吧。”

郑然然与江玠对视一眼,快步起身走到了那桌案前。

一只锦盒好像有些年头了,郑然然的手触摸到那盒子的时候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她心中明白,此时她与江玠苦苦寻觅的线索,追查多日的真向,不愿相信的猜测,都会在这只锦盒里找到答案。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满满的书信纸张,每一封的边缘都有些微微磨损,像是被人翻阅过无数次了。

压在最下面的一封信,来自几年前,邱家遭难之后。

与宏明书:

宏明表哥,今我家罹难,我被卖入教坊司,莺歌之地污浊难忍,却心系家族冤案,欲寻机会替父昭雪,不敢自裁。唯有一事愧对宏明表哥,歌女卑贱,我已非良家女儿,不敢再入邓家宅第,此后**无凭,各自珍重。

与宏明书:

宏明表哥,自上次一书至今三月有余,始终未闻回音,不知表哥与表姨母身体康然否?从前父亲为你回音,婚书难改,心中惶然不安,盼君回信。

与宏明书:

宏明表哥,不知前两封书信君收到否?今我入教坊司一年有余,身上银钱耗竭,送信多有不便,然别无他法,此时孑然一身,不似从前可谴家丁送信,不知可是因为关山路远,信笺遗失?今再陈情,教坊司中鱼龙混杂,我亦结交多位权贵世家子弟,或可寻得家族覆灭的真相,为父伸冤,无奈此路艰险,盼与君解除婚约,以免东窗事发,牵累邓家。

与宏明书:

宏明表哥,近有一位李洵小男爵常到教坊司听曲,其父为朝中五品散男爵,若能结交小男爵,或可求其查明当年真相,只是如此一来必然要辜负宏明表哥对我的一往情深,我入泥沼,已不忘我于此,莫再牵连不休。

与宏明书:

近日得表哥来信,不想不曾得见,特塞了银钱到信馆,嘱托其人切莫再将此信丢失。我与李小男爵已然颇为熟络,男爵之家确有权势,若我的小男爵真心相待,定可寻其帮助。我意已决,表哥不可垂怜,你我自小虽青梅竹马,然毕竟只有兄妹之谊,从前父母之命不敢有违,今家族败落,表哥仍欲娶我过门,心中惶恐,劝君切莫再怜。

与宏明书:

宏明表哥,自上次教坊司一别渐有数日,不知表哥安然归家否?表哥说回家筹钱替我赎身,我心中甚是感激,但小蝶需要治病,不可耗费银钱,先前与君提起入男爵府一事还算顺利,我今身份低微,李小男爵不敢带我入府,却已经替我赎身,我与之情愫渐生,但为父伸冤一事断不敢忘,却不敢将此事悉数告知李小男爵,心中甚是不安。只盼早早有孕,得以入男爵府见爵爷。

与宏明书:

宏明表哥,昨日接表姨母来信,竟不知小蝶病情渐不佳,此境况下表哥怎可再向表姨母讨要银钱?幸而今晨寻医问诊,我已怀有小男爵之子,然爵爷夫人对我仍有成见,男爵府难入,但小蝶病情加重,此事耽搁不得,我即刻向小男爵讨要银钱,明日便启程赴定州探望,君莫急。

……

最后这一封书信的落款日期是秋娘失踪的前一天,那个时候邓宏明已经身在牢狱,拿到这最后一封书信的人定然是邓氏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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