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然然被这话猛地噎了一口,因为茶水里有mí_yào而生起的紧张感和压抑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江玠是在说司马岷认出他来了是因为江玠三年前来乐坊查过案子的事情。
到底是这么个道理,可这样自恋的话从江玠口中说出来还是让郑然然觉得万分不适应,二人认识了这些时候,他竟也变得趣味横生了?
郑然然这般想着,不由地就又把目光放在了男子的面容上,只见他一张清冷的脸面色不改,原来不是江玠会打趣人了,而是他一直都是这么自负的!
郑然然叹了口气,竟生出些无奈,只得凑近了身子去问江玠:“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江玠抿着唇,不动声色地将两杯茶盏里的水倒回到茶壶里,而后将手中的一种空茶盏递给郑然然,嘴角一勾,现了几分狡黠:“不若,将计就计啊?”
……
郑然然觉得装晕真的挺累的,一面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被带到哪里去了,一面又要留意着身边的声音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是在装作。
她与江玠佯装喝下茶水,司马岷一刻未停的就命人将二人抬上了楼。
隐约觉得过了盏茶功夫,郑然然感觉自己被人猛地往地上一扔,而后便是“吱呀”的关门声。
她心中左右为难,不知道司马岷等人是不是真的走了,也不知道江玠还在不在自己身边,就当她打算在躺在地上装晕一会儿的时候,江玠的声音传了过来。
“人都走了,起来吧。”
郑然然的眼皮动了动,随即睁开了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便见自己身处一间厢房之中,又想着从装晕到被扔在这里也就过了盏茶,那么此处应该是乐坊楼上的房间了。
房间并不大,江玠正四处查看着。
郑然然连忙爬起来,伸手去推了推房门,不出所料,那门从外头被锁上了。
“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江玠还在仔细检查者屋里的陈设,听见郑然然的话也并不着急,只淡淡道:“这里像是女子住的房间。”
郑然然闻言也去打量,这才注意到屋里有座妆奁,上头摆着胭脂水粉,钗环首饰,女儿家看到这些漂亮玩意就好似泥牛入海,一时间连自己身在险境都忘了。
“哇,真好看!”
郑然然抱着一串珍珠项链摩挲了许久,这才感觉到江玠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看,连忙将那链子又放回到了妆奁上,顺便正了正神色。
“啊是啊,这乐坊里头除了司马岷等人,住的都是姑娘家,他把咱们关到这没人的房间里,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你觉得,这会是谁的房间?”
郑然然才要摆摆手说乐坊里的姑娘们自己有不认得,哪里会知道这是谁的房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乐坊里头她认得一个人。
“金云姑娘?”
郑然然试探性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江玠将一把舞姬跳舞用的羽扇拿起来看了看,淡笑道:“方才这楼下的时候那司马岷是在听我们提起金云的名字时神色变了变,若非心里有鬼,便是金云姑娘有鬼。”
郑然然默默点了点头,看着那紧锁的房门却又泛起愁来:“大人,咱们眼下怎么办,就这么在这里干等着?”
江玠仍旧不急,只是又回身往窗边望了望,“这里不过是二楼,就算是跳下去也摔不死人,真有什么危险我自然会带你离开,我只是怕那金云姑娘和司马岷见势不对会跑了。”
这话音儿才刚刚落下,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随即便是娇媚的声音响起来,“我就说他们广平府的人本事大得很,你还妄想用一盏**汤撂倒他们,如今见识到了吧?”
郑然然与江玠一齐回身,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个人,前头的女子一身红裙,不熟的娇媚,好看是好看,就是看着不像好人。
金云姑娘还是那个金云姑娘,只是今夜更放纵了些,若说在一品楼的时候她还扮了些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今日可就算是原形毕露了。
金云笑了会儿,不住地与身后的司马岷说话。
郑然然有时候挺喜欢这样的对峙与交心的,不用讪笑,不用琢磨着该说什么话,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金云姑娘才是不简单,一会儿又是文阳书院里的云小娘子,一会儿又是让郭会文神魂颠倒的舞姬,一会儿又出现在周宜的灵堂外头,如今摇身一变,我与江大人都险些成了金云姑娘茶盏下醉倒的客人了。”
郑然然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便没有遮掩声音,她的嗓音清脆若雪,引得司马岷打量了几眼,“你是女子?”
司马岷这样一双儒雅的眼睛打量起人来总是让郑然然有些不适应的,江玠往前走了一步,护在了郑然然身前。
他的语气已经冰冷至极:“杀周宜的人,是你们?”
金云与司马岷压根儿没有否认此事,只俱笑了笑,而后便听金云道:“确切的说,是我一个人,那周宜太娇贵了,下起手来倒是方便得很。”
郑然然与江玠对视一眼,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认罪了。
从他们查到金云到此刻不过过了一日,不得不说事情进展的实在是太快了。
江玠眸光淡淡,打量了金云与司马岷一会儿,倒是显得从容不迫,“你们原本不必这么急着认罪的,毕竟在此之前,我们的确没有查到什么。”
金云默了会儿,而后又是那猖狂肆意的笑容。
“你们有没有查到什么并不要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