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这也是两国国君立下的婚约,哪里有他们这些作臣子的予以反对的机会?更不必说像这个王妃这般言明出来的,更是叫人恐慌。
可不管怎么说,既然她已经说出来,无论是真是假,接下去的对话已不是外人可以参与的了。
欧阳沐示意墨竹将阿伊娃带下去,他也随即跟着离开了。
很快,整间房间就只剩下沈煜和雪颜汐两人。
“咳咳咳…王妃说你准备逃婚?”沈煜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失神。
“没错,王爷,相信你之前应该也调查过我的事情,想必也知道我自始至终就从来没有赞成过这个联姻。为此,我反抗过,也逃跑过,只是一直未果。而且不瞒你说,我是被人迷昏之后,带来大越国的,到了大越国的驿站之后,很快也被禁足在驿站之中,不得出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即使我们的人有心遮掩,但这毕竟不是在东黎地界。你若真的想要去调查的话,想来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也不是什么难事!”雪颜汐毫不避违的将原主阿布颜汐干过的事情挪到自己的身上,全盘托出,而她也不担心别人去验证。
反正她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是阿布颜汐的事实,而不是她雪颜汐的事实。
要说说谎话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不是全部都是谎言,而是九分真,其中却掺杂一分假,外人看到的只是那九分的真,并且会被那九分真所蒙蔽,而说谎者的目的则暗藏在那一分假中。
当其他人因为那九分真而相信了之后,自然也会被动的接受了那一分假。
“王妃说的这些本王自会去辨别真伪,不管是真是假,对于王妃这一次的逃跑事件,本王也不予追究。不过逃婚一事,王妃还是尽早放弃吧!且不论我们这有名无实的关系,就冲着王妃与本王两个的婚事是由两国国君决定的,单就这一点,王妃也不可能反抗得了,哪怕王妃真的逃到了天捱海角,你的父族和母族一样会被迁怒。”沈煜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人,对于这场婚事,他其实也是不赞成的,但就像他说的那样,由不得他发表意见。
毕竟隆兴帝本就对他忌惮颇多,这一次的试探,他作为一个即将不久于世的病秧子,实在是没必要太过强硬。
不然,他那后院也不会多出那么多的女人了。
此外,不论他相不相信这王妃说的话,但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他不可能放任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在身边,所以对于她有过逃婚前科一事,他早就调查过了,也自然是了解的,而且他知道的远比对方以为的要多。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在大婚之后选择逃婚。我想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意愿成了亲,那他们要我做的事情我也就做到了。之后,我再去逃婚,他们也就不会太过追究了,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怎么样这也是我一个出嫁女的错,罪不及我的家人。”雪颜汐继续编造着说得过去的理由,而且说着说着,就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天真之极,也是愚蠢之极!王妃之父乃是东黎国先帝之胞弟,是现任国君的亲叔叔,位高权重,同时也是最接近那皇位之人。他本就受东黎国现任国君的猜忌和忌惮,正愁找不到理由治你父亲的罪,像王妃这样亲自把刀子递到对方的手上,王妃觉得他真的会如你所想的那样放过这次机会吗?欲加之罪况且还何患无辞,更不必说像王妃这样上赶着送罪名的!”也许是感同身受吧!沈煜居然会破天荒的和对方讲这些涉及到朝堂之上的话。
雪颜汐呆愣住,不说话了。
其实她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真正目的而整出来的搪塞之词,再说下去岂不是会有穿帮的风险?
雪颜汐这沉默不语的样子,在旁人看来,就是被这话给吓住了。
最起码,在沈煜看来就是这样的。
“本王言尽于此,逃婚一事王妃就不用再妄想了,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府中吧!虽然本王的王府给不了王妃想要的生活,但锦衣玉食自是少不了王妃的。”沈煜难得生出怜悯之心,居然破天荒的开始安慰起人来。
虽然这种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好在雪颜汐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阿布颜汐,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王妃说完为什么出府,接下来是不是该向本王解释一下这包袱里面的瓶瓶罐罐是什么吧?”也许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亦或许是真的想弄清楚这包袱里面的东西,沈煜直接转移了话题。
“这些都是我随手买的香料、草药,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想着要逃婚,总是需要些准备的。”雪颜汐这下是真的要做实这逃婚的架势了。
“香料?草药?王妃准备这些作甚?衣物尚且还情有可原,但这香料和药材又有什么作用?难道王妃懂得医术?”沈煜追问道。
“医术我是不懂的,不过世人皆知东黎国擅长养花、制香,我作为东黎国的郡主,随身预备这些东西也很正常吧?若说你怀疑我的用途,尽可以找人检验一下!”反正知道对方不信任自己,雪颜汐也懒得过多的解释。
沈煜看了看雪颜汐,没说信与不信,而是将欧阳沐叫了进来,让他看看这包袱里面的东西。
“回王爷,这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的多为花粉、花瓣、香液、香料、蜂蜜以及少量的草药,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欧阳沐仔细检查之后,回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