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余怒未消,让得整个大竹峰的弟子都一副小心谨慎起来,深怕一个不慎殃及池鱼,苏茹在山洞一间石室里为田灵儿敷完药后,走到山洞门口处,远远的就看见张小凡面色惨白的跪在那里。
脑海中想起刚刚他和陆雪琪亲密的模样,还有昨夜那个叫碧瑶的鬼王之女,接着又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心中为这些小儿女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颇为头疼,同时又有些埋怨这个多情弟子害了自己女儿。
勾结魔教,与魔教妖女纠缠不清,这可是重罪,为了避免这个平日里最欣赏的小徒弟误入歧途,她是赞同自己丈夫重罚张小凡的。
只是,毕竟跪了一夜,她可是知道这个小弟子有一股子倔劲儿,再跪下去,腿都可能会跪废了。想到这里,到底还是心疼他,忍不住走了出去。
“唉,小凡,你可知道你师父为何罚你,为何如此愤怒?”
“师娘,”张小凡看了眼身前的苏茹,她一向温柔端庄,柔美漂亮,让他敬重。“是弟子不孝,做错了事,应该受罚。”
苏茹眉头微皱,温声道:“小凡,你心里不要怨恨,你师父他也是为你好。”
张小凡连忙抬头,道:“师娘,弟子绝不敢怨恨师父,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傻孩子,你不知道,昨晚刚刚回来,你师父就千叮咛万嘱咐,警告你的师兄们不可把你的事情外泄。他是真的担心你因此走向不归路啊。”
苏茹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之色,又道:“小凡,你也是糊涂,怎么就能和那魔教妖女暧昧不清呢?”
“师娘,对不起。”张小凡羞愧的低下头,一直以来,从他初入大竹峰时,苏茹就对他爱护有加,这些年来,在他面前俨然一直扮演着慈母般的角色。
“是弟子不对,只是碧瑶她虽然是鬼王之女,却心地善良,单纯温柔,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残害无辜之事,她”
“好了,小凡,你还不明白吗?重要的不是她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也不想知道,重要的,向来都只是她的身份,名声。”
还不待他继续说下去,苏茹便出声打断了,见张小凡一双明亮好看的大眼睛陡然圆睁,苏茹摇了摇头,她眼眸看了眼四周,忍不住又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是,”张小凡微微愣了一下,略一沉吟,还是双手撑地想要站起身来,只是他跪的太久,双腿已然因为气血不畅、血脉不通而变得酸痛麻木,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苏茹叹了口气,弯腰将他搀扶了起来,张小凡面色微红,被苏茹用手托着勉强站起身来。接着只见苏茹手中青光闪耀,顿时一阵清凉舒爽的感觉传来,瞬间传遍了他的身体,然后又在他双腿徘徊了片刻,方收了回去。
“感觉如何了?”
张小凡闻言试着活动了一下双腿,发现果然好了很多,虽然依旧酸痛,还有些麻木,但已然可以活动了。
他当下笑道:“谢谢师娘。”
苏茹白了他一眼,转身向着树林深处走去。张小凡见此,连忙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
两人走了一会儿,见四周静寂无人,苏茹便停了下来,目光望向树林的远方深处,怔怔出神。张小凡见她眼神空洞,神色忧郁,似乎陷入了某一段往事里,他乖乖的站在她身后,并没有出言打扰。
“你可知为什么那些魔教老怪物如此记恨你万剑一万师伯吗?”
“弟子不知。”
“唉!你万师伯当年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惊才绝艳,何等的豪气盖世,孤身一人闯入魔教圣殿,所向披靡,不可一世。杀得魔教妖人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可是到最后,你知道他那样的人物,又是谁杀死的么?”
张小凡眼眸一凝,疑惑道:“谁杀死的?”
苏茹目光遥望着那暗沉的天色,视线仿佛穿过了风雨欲来的云层,看到了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良久,她才幽幽的吐出了四个字。
“身份!名声!”
“什么!”张小凡惊愕当场,张大了嘴巴,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他是隐约记得万剑一的死因的,却没想到苏茹会说出这四个字。
苏茹言语陡然凌厉了几分,当年的万剑一于她来说,便如亲兄长一般,他的往事,一向被青云门视为忌讳,但这么多年以来,她心中始终为他不平。
她面上带着些自嘲与冷笑,沉声道:“没错,杀死他的,就是这“身份”、“名声”四字!”
“师娘,这”
苏茹嘴角挂着冷笑,片刻之后,终究是舒了口气,摇摇头道:“此时涉及本门秘辛,你暂时不必知道。”
“你师父与我向来敬重万师兄,他落得这个局面,我们二人皆是心痛不已。”
“你师父他虽然暴躁易怒,但心里却是极为爱护你们的,你不知道,当你为他争光时,他心里有多高兴,”
“他是怕你重蹈覆辙,所以才如此生气的。”
“小凡,你要及时醒悟,谨记前车之鉴,切莫再感情用事,误入歧途,引来杀身之祸啊!”
张小凡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突然问道:“对了,师娘,灵儿她,怎么样了?”
苏茹闻言面上陡然转冷,眼眸中杀意凛然,寒声道:“吸血老妖这个该死的老畜生,他日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难得看到苏茹露出如此杀意,张小凡心中凛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