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的当晚，两人在酒楼里用了晚餐之后便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六点，易遥就醒了。
原本以为远离a市就可以暂时忘记傅斯年，可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她还是毫无征兆的想起了他。
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打算起床的时候手机开始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小妞，醒了没？】
【我约了一个朋友，他可以带咱们逛逛安城】
【这样的话，自驾就安排在下午出发，可以吧？】
都是施诗发来的，易遥看完直接给她拨了一通语音。
“起了？”刚接通，易遥听到施诗的声音混杂着叫卖声传入了耳中，有些好奇她这一大清早去了哪里，“你在外面？”
“拍摄。”施诗塞着蓝牙耳机，一边和她聊一边走到了路边的早餐摊上，问：“早餐给你带回去？”
“大清早的去拍摄？”易遥下床，拉开了窗帘，“就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城市的黎明’系列吗？”
“我想吃地道的泡馍，其他的随意。”
“行，知道了。”施诗将易遥的要求转达给老板，自己又点了一份千层饼，接着刚刚的话题和易遥聊：“嗯，还差几个城市。”
“国内打算拍几座城市？这个系列我好像两年前就听你说过。”易遥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因为睡眠不足已经出现了黑眼圈。
一夜的时间她用来辗转反侧，而施诗却用来为自己铺路。
更何况两年的时间。
当她还在浑浑噩噩为一个男人伤神时，施诗已经在为自己的摄影展做规划。
此刻，她又一次惊觉，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妞儿？”叫了好几遍，易遥那边都没有回应，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施诗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手机，心下一慌，当下就准备先回酒楼，“老板，这早餐……”
话说了一半，终于等来了易遥的动静，“啊，我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易遥有些慌乱，“我先洗漱。”
“易……”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问，易遥那边就直接挂断了通话，这反而让施诗更加担心，她胡乱的将相机往包里一塞，催促老板：“麻烦您快一点儿。”
完了又补了一句：“先做泡馍。”
这个早餐摊位比较火爆，老板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但看出来施诗是真的着急，所以和前面那位客人商量把他的泡馍给了施诗。
“谢谢。”拿到泡馍之后，施诗就赶紧往酒楼赶，着急忙慌的上了三楼。
“小妞？”她不知道易遥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心情不好还是其他问题，所以没敢太大声，连包都来不及放就去推她的门。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了冷静，易遥干脆去冲了一个澡，听到施诗回来的动静连头发都没吹就直接出来了。
“你没事吧？”施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平安无事才定了定心。
“没事。”易遥摇头，让她进屋，“你先吃吧，我吹一下头发。”
施诗狐疑的打量了她几眼，还是放不下心，“你真的没事吧？刚刚通话的时候我感觉你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易遥再次摇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怕她胡思乱想，想了下，补充道：“我等一下和你说。”
“真的?”施诗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
“真的。”易遥再三做了保证，施诗才姑且信了她的话，将泡馍给她搁在茶几上，“你先吃吧，我急着回来没拿我的那份。”
“那你现在是打算重新去买一份？”易遥有些不知道改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多余。
“就在楼下，我马上就上来。”施诗没给她愧疚的机会，将相机包一放就直接出门了。
和朋友约好的时间是在七点半，她们吃完早餐，收拾好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施诗早已经倒好了水在沙发上坐着等易遥。
“这么严肃？”易遥被她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给惊到了。
施诗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到这两年我做的事情，突然感觉特别不值得。”易遥现在有些迷茫，越是看得清楚她就越是讨厌自己。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这三年她过着怎样的生活，施诗有目睹，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更加心疼易遥。
现在听她自我剖白，施诗也不好受。
“还记得你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你是和我一起过的吗？”说起这件事，施诗也有些难过，她那个时候就觉得易遥开始变得陌生，在无爱婚姻的侵蚀下，她越来越失去了自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出现问题了，但是我不敢直接说出来。”
“其实，‘城市的黎明’系列摄影就是为你拍的。”施诗揽住易遥的肩膀，说起做这个系列的初衷偏头冲她笑了一下，“我知道那个时候劝你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没有劝你，本来我计划这个展出分为上下两场的，半年展出一次，可是后来再见你的时候我又感觉你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所以这个展出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拖拖拉拉已经准备了两年。”
施诗说到这个展出是专门为她策划时易遥就没忍住哭了，“我不知道。”
“你哭什么呀？”施诗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泪，结果擦着擦着，自己也不争气的留下了眼泪，却还要嘴硬：“妆都花了。”
易遥不说话，将施诗紧紧地箍在怀里，“对不起。”
“没关系。”眼前的情况，施诗束手无策，怕易遥继续激动，只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