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修跟夏秋面面相觑,这哪是鬼怪作祟,分明是染了怪病。
不过一村子人都得病,这就诡异了。
路上,陆续遇到几个劳作回家的人,皆是面呈棕赤色,严重的脸上长满脓包,且头发稀疏,多伴有咳嗽及呼吸急促。
闲谈中,夏秋得知,村子的怪病是一年前发生的,有几个小孩在山神庙嗞尿,惹怒山神。
山神很愤怒,村民的脸开始变黑,身体僵硬,不断脱发,咳嗽等,甚至陆续有人死去。
村子本来才一百多人,现在只剩六十多。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深山里,如今被怪病折磨,稍微年轻点的,就逃到山外去,留下老弱病残又没钱的,只能死守着村子。
夏秋细思极恐,“大东哥,村里的所有人都染上这种病了?”
“只有一家例外的,他们家打猎的,煞气重,连山神都忌讳。”
猎户一家五口,住在村子的最里面,靠近深山脚下。
大东的媳妇三个月前被怪病夺去性命,爷俩深受打击,只能相依为命。
进了家门,大东给两人舀了两瓢凉水。
夏秋没急着喝,而是将手腕上的暗器盒拆下来,拔出里面细如牛毛的银针,放在水里试。
银针没变黑,水是没毒的。
大东不懂,还以为两人瞎讲究,嫌弃水不干净,当下脸色不好。
陆庭修忙解释道“大东哥,你别误会。我妹妹精通医术,这怪病不是惹祸山神,而是可能有别的原因。”
大东这才释然。
误会解开后,夏秋脉,两人五脏皆受损,尤其是肾脏。
从他们的病症来看,极有可能是中毒。
夏秋将大东家但凡入口的东西,全用银针测,但没测出任何问题。
奇怪了,毒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们也曾怀疑是猎户家投毒,要不然为什么全村人都得了怪病,就他们家什么事都没有。”想起这个,大东满腹惆怅,“可我们暗中查了很久,没也没抓到猎户家的证据,这才怀疑是山神的惩罚。”
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
施家父子下灶房做饭,两人好整以暇,琢磨着怪病的源头。
村子远离喧嚣,与世无争,而且祖祖辈辈生活在此,水土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村民和谐相处,即使偶有龃龉,也不至于报复全村,可又如何解释唯独猎户一家没事呢?
陆庭修沉思,“以你之见,施家父子中的是什么毒?”
“有可能是砷毒。”行医经验有限,夏秋也没绝对的把握,但应该**不离十。
砷毒,即是砒霜。
那是剧毒,沾上一点就会要人命。
如果是人为投毒,需要极精准的把握技巧,连一流的用毒高手都未必能做到,而且砒霜是烈性毒,施家父子的迹象是积病成疴。
换句话说,是逐渐渗透的慢性毒。
没有头绪,粗粗吃过午饭,陆庭修想去猎户家走一趟。
见陆家兄妹愿意帮忙,大东不禁多了份希望。不过,之前全村人怀疑猎户家,双方关系闹得很僵,猎户家已经跟村民断绝往来。
但是,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呢?只要能治好这个病,脸面算什么。
稍稍收拾下,大东带着陆家兄弟朝村里头走去。
因为怪病,整个村子死气沉沉,被绝望跟哀伤笼罩,没了昔日的悠闲欢快。
走到村尽头,见猎户他娘在地上拔猪草,大东搁下面子主动打招呼,“六婶,在忙呢?”
妇道人家记仇,六婶非但没领他情,反而翻脸骂道:“站在我田埂上干嘛?不怕我在田埂上下毒,毒死你们吗?”
大东尴尬道:“六婶,以前都是误会,咱家两家还是亲戚呢,说话别那么难听。”
“我呸!”六婶更是来气,扔下手里的猪草隔空指着他鼻子骂,“你这短命鬼死绝户的,谁跟你们是亲戚,你们堵我家门的时候,当我家是亲戚了吗?”
六婶喋喋不休,骂声不堪入耳。
大东面红耳赤,气得咳嗽不断。
“要死死远去,别找我家晦气……”六婶操起粪柄,舀起桶里的尿就要泼过来。
外头动静不小,引起猎户施三从屋里走出来。
见来人是大东,立马阻止六婶的泼辣行为。
施三在外头走动勤,心胸比较豁达,见大东主动示好,不计前嫌将人迎进屋。
得知陆家兄弟是大东从外面请来的大夫,施三不由高看一眼,让自家小孩端几碗水待客。
夏秋尝了两口,回味道:“施三哥,你家的水很清甜呀。”
“屋后头有口山泉,我们平时吃用都在那里取水。”
陆庭修喝了两口,施三家的山泉水,跟大东家喝的还真不一样。
村子四周环山,溪水由多处山泉渠聚而成,民屋大多沿溪河而建。山涧泉水干净,村民平时用水都是直接从溪河取,包括田间灌溉。
陆庭修心中有了大概,又问道:“你家的地,都在家门口吗?”
施三道:“东一块西一块的,但都离家不远。”
“浇地的水,都是从屋后那口山泉取的?”
施三点头,“是啊,我家的菜地离溪边太远,平时浇水都是从家里挑过去。”
陆庭修跟夏秋相互对望,夏秋暗中打量施三家人几眼,都没有中毒的迹象。
如此看来,还是水的问题。
陆庭修看了山势,施三家屋后的山泉,跟溪水的来源还真不同。
施三奇怪两人的问话,怎么看都不像大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