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订盟,纳采,嫁娶,入殓,除服,出殡,移柩,安葬……反正是什么都宜的大好日子。
这不李家和秦家的出殡队伍就撞到一起了。
两家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毫不相让。
一个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另一个当今陛下最宠爱的贵妃娘娘的娘家。按理说,应该要让皇后家的人先过的,毕竟是一国之母。
可是,这丧葬一事,本就是触霉头的。如今,两个霉头相撞,头一个走的,必定万事顺遂,长盛不衰,而后一个走的,必定霉运当头,诸事不顺,所以两家才相持不下,争个谁先谁后。
边上围观的百姓们,窃窃私语。
“这怎么丧事都堆在一起了。”
“你们说,到底谁先过?”
“我觉得是皇后娘娘,那可是国母啊!”
“那可不一定!贵妃娘娘可是十分受宠的。”
“再受宠也不可能骑到皇后娘娘头上啊!”
“嘘,他们吵起来了。”
“诶诶,打起来了!这白事怕是要变祸事哦。”
不一会儿,两家人就着手中之物,厮打成了一团,白布散落一地,那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这事飞快的就传入了皇帝耳中。
午时过后。
紫宸殿。
皇帝将皇后和妍贵妃一起宣了过来。
皇帝看着坐在身边的两人,斟酌片刻,开口道:“皇后,贵妃,你们两家之事,该当如何?”
皇后恭敬道:“全听陛下定夺。”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这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一个皇帝要是参合,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本来今日召她们俩来,是想让其中一人自己主动退一步。
妍贵妃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哭着的,可是这声音却宛转悠扬,娇艳欲滴。
“陛下,这都是臣妾管教不严,冲撞了皇后娘娘,实在是罪过,臣妾家里人不懂事,臣妾在此,给皇后娘娘赔罪了。”说着便起身朝皇后行了一个赔罪礼,目光戚戚的模样,我见犹怜。
皇后看着妍贵妃的这一番做戏,心下不屑道:果然是成了精的狐狸,明明事先就知道李家今日出殡,故意撞在一起,就是为了给她这个皇后一个难堪,如今,想让她主动退一步,绝不可能。
皇帝见皇后没有要想让的意思,随即看向了妍贵妃。
妍贵妃见皇帝一副为难的模样,戚戚道:“这抬出去棺木,焉有在抬回去之理。”
皇后道:“那贵妃是要让本宫让?”
妍贵妃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珠,缓缓道:“怎么会,臣妾之只是想说,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国之母,心胸宽广,臣妾定是要让皇后先行的。只是我父亲年老体弱,这次又接连失去了三位亲人,本来就悲痛欲绝,如今,竟还不能早早的入土为安,实在是可怜的紧。”
皇帝道:“贵妃如此体谅,那就最好不过了,至于这贵妃的父亲,本来到了年末,各部都在总结官员们的政绩,朕前日看了看,秦郎中政绩还算不错,刚好礼部右侍郎空缺,就让他顶上。”
妍贵妃眼中闪过一阵丝得意,柔声道:“多谢陛下。”
皇帝见这事尘埃落定,道:“好了,你们都先回寝宫罢。”
待皇后与妍贵妃离去之后,皇帝揉了揉眉头,脑海中闪过妍贵妃刚才娇弱的模样,目光一沉,随即将李执唤了过来,询问今晚安排的是去哪个娘娘的寝宫。
李执弯着身子道:“陛下,今晚安排的是皇后娘娘。”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道:“今日,去妍贵妃处。”
李执道:“诺。”
承晖殿。
皇后端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端庄典雅的女人,笑道:“明明还是这般美丽的模样,怎么就抵不了那狐媚贱人,假意哭了几声。”说着便不自觉地流出了几滴泪,皇后伸手将其抹下,喃喃道:“李家女儿,世世代代,皆稳坐这皇后之位,谁也不能……妄想从本宫这里夺去。”
皇后拿起桌上的眉笔,细细地为自己画着,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得隐隐约约听见几句:美人独坐,谁人为汝画眉……
沁柠殿。
妍贵妃卧在一方精美的贵妃榻之上,宫女巧眉正在轻轻地捏着她的小腿,殿内芳香四溢,让人迷醉。
妍贵妃品着新进贡的顾诸紫笋,闻着屋内令人舒畅的香气,一脸的享受的模样,叹了几声,道:“皇后怎得还是那么的一成不变?不知道这男人,最见不得美人柔弱可欺的模样,就皇后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难怪陛下不怎么去她宫里。”
“贵妃娘娘,玉质天成,容貌绝色,就连奴婢们,见着都自惭形秽,定能独享陛下的长久恩宠。”妍贵妃的贴身大宫女柔依,站在一旁阿谀奉承道。
妍贵妃眉眼含笑,道:“你这话,让本宫很是心喜,那新来的北荣公主,不就是仗着她年轻而已,等陛下今日过来,定让他尝尝本宫新学的东西,柔依,晚上的东西备好了嘛?”
柔依恭敬道:“娘娘回来之前就准备好了。”
妍贵妃轻哼一声,“就等着陛下今夜前来。”
是夜。
皇帝忙完政事后,便直接来到了沁柠殿,待他走到贵妃内室后,发现里面竟无一人,随即喊道:“贵妃?”
“陛下。”妍贵妃充满诱惑的声音从幔帘后传出。
“你这是又玩得什么把戏?”皇帝笑道。
妍贵妃将幔帘掀开一角,一只软玉削葱般的纤纤细手,朝着皇帝舞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