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四十六年,边境大胜,镇北将军谢菱,乘胜追击,力破敌军,连续攻破边境十余城,打得北荣军队是节节败退,北荣不敌,上书求和。
谢菱闭着眼睛,手里紧紧地攥着圣旨一角,面露苦涩,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一样的选择,为了所谓的大局要牺牲掉那些他们认为不重要的东西,握着圣旨的手越发的用力。
咚咚咚……
“主子。”
敲门声打断了谢菱的思绪,手劲一松,圣旨被她随意地丢到案桌上:“门没锁,进来。”
门被轻轻地推开,只见一个黑色劲装少年样的男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主子,北荣的和亲团队属下已经安排妥当,特来禀报。”
“嗯,你一向做事都很不错,今天让他们好好的休息,明日启程回京。”
“主子……”谢行表情凝重欲言又止。
谢菱微微侧身,伸手一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此事已成定局,我们防着便是,更何况内忧外患不止,见机行事即可,好了,你下去吧,我还要想些事情。”
“遵命!”说完便立即退下。
谢菱走到案桌边坐下,取出笔墨,思忖片刻缓缓写道:“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恭请福安,得母信未回,歉之,吾身安,不日可归,家中之事,吾皆知,请勿定,等我还说,书不尽意,余言后禀,书至之日,即归矣,勿回,不孝女谢菱敬叩。”
谢菱写好后,取出一纸信封,细细地装印好后,便吩咐属下将此信送出。
平安客栈。
“阿静,这大齐的人也太无礼了,竟然让我们住客栈,外面如此嘈杂,岂不是胡乱扰了你的清静,我去找管事的,要他重新换一个清静的院子!”池青溪说着便要推门出去。
澹台静见势急忙拉住,娇声细语道:“青溪,别闹!万不可放肆,入乡随俗,这客栈本就是为我们包下的,也不会有外人进来打扰,我们总要低调些。
况且此次我们还身负重任,为了北荣的安定,你可是还想继续打仗?小心一点总是好的,还有以后在人前切勿在这样随意喊我的名字。”说完便松开了手。
池青溪肩膀耷拉了下来,眉眼低垂,双手不停地搓着衣服袖摆,喃喃地说道:“我…好的,不去就是了。”
“哈哈,三妹,也只有你才能治得了这不听话的,她一向可是连我的话都不怎么听,此次和亲,她非要跟着来,一个堂堂的相国千金,要死要活得非要做你的贴身陪嫁,真是奇哉怪也!”
澹台霄刷得一下收起折扇打趣道,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池青溪眼眸微阖,转瞬间换了一张笑脸,笑意盈盈:“二殿下,你可别打趣我了,我与三公主可是一起长大的情谊,谁叫她每次说的话都是十分有理。
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嫁入大齐,我定是要陪着的,更何况北荣常年寒冷,我也是十分向往四季轮转之地。”
澹台静不着痕迹的略微轻瞟了一下:“青溪从小就和我念叨,北荣终年寒冷,一直想要去北荣之外的地方看看。
虽然这次算是遂了你的愿了,但是当陪嫁终还是委屈了你。”
池青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含笑道:“心之所向,到哪里都一样,不和你们兄妹俩说了,你们饿了没?我让厨子去做些好菜!”
澹台静无奈地扶了扶额:“你去吧,不用准备太多,我和二哥要谈一些事情,晚些下来。”
翌日
“主子,所有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已提前去客栈通知了北荣使者,辰时出发。”
谢菱站在房门口,表情晦暗不明,一头墨玉般的长发被风微微吹起,恍惚间夹杂着几根白发,发丝在她耳边缠绵交错,使得整个人透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悲凉和萧瑟。
“谢行,”谢菱毫无颜色的嘴唇滑过一丝嘲笑:“你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句话是不是说的很对。”
谢行微微有些吃惊,不明白主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主子,属下不懂什么鸟什么兔子的,只知道我的命是谢家给的,为谢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十年前,我从街上把你捡回来,我记得你那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十分瘦弱,看你可怜,便央求父亲带你回府。”
谢菱幽幽地长叹一声,忆起往事,不由得悲从中来。
提起谢候爷,谢行不由得肃然起敬。
谢侯爷少年时,英姿勃发,能文能武,和当今陛下是发小,一路支持陛下直至登基。别人都说侯爷是靠着陛下才有此地位,侯爷却不以为然,陛下初继位时,边境暴乱,四国联合来犯,侯爷披甲上阵,力挽狂澜,立不世之功,保边境几十年安定。却不知为何,两年前兵败于北荣,连尸体都未曾找到,实乃天下人之痛。
谢菱默然片刻:“出发吧。”
卯时过半,早市已开,街上行人寥寥,显得有些冷清。
霎时,街上践踏着的马蹄声娓娓道来,一匹匹火红的骏马极快地向客栈方向奔去。
平安客栈
“殿下,大齐的谢将军已经在客栈外面等候着。”
澹台霄面色一暗,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被折断了,随即换上笑脸:“哎呀,这扇子坏了,高秋给我去换个新的过来,顺便看妹妹收拾好没?好了,出发便是。”
说着便将手里坏掉的折扇丢给旁边的侍从,自己则慢悠悠地下楼,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