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抱着宋黛如给她的黑漆描金木盒,跟着顾淮云回到了主楼。
主楼里灯火通明,从玄关里绕了进来,陶然看到客厅区坐着顾城峻夫妇和顾温蔓夫妇。
“你先上去。”顾淮云捏了一把她的肩头,用下巴指了指旋转楼梯的位置。
陶然也不想和顾家的这几个人见面,顺水推舟,抱着木盒往楼梯处走去。匆促之间,她的余光不经意扫到谢兰的眼神,她的视线似乎钉在她手中的这枚木盒上。
惊讶不过一瞬,陶然拉回神思,踏上楼梯。
木盒一看就是老物件儿,老太太给她的时候,她连过场面的拒绝都没说,拿着就走了。
一看就知道是老太太要给顾淮云的媳妇,只不过现在是她占用了这个身份,那她无权代表这个身份拒绝。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她也不得而知。
回到卧室,陶然才卸下那份让她紧张焦灼的防备。等她从洗浴间出来,就看到顾淮云坐在床头,翻看他给她的那几本书。
“这个是你奶奶给的,你收起来吧。”
木盒没有锁,只有用如意形的纯铜小箱扣扣住。顾淮云当着她的面,食指一拨,勾开小箱扣,然后打开了木盒。
陶然这才看清里面的真面目,里面躺着一只古旧的发簪。
怕弄坏,陶然没敢动手,只是仔细地端看着。
顾淮云给她解说,“这是我奶奶最宝贝的东西,居然给你了。”
陶然惊愕又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了一眼顾淮云,紧接着垂眸在那只发簪上。
“这是凤簪,簪头是什么看得懂么?”
两人围着一起看着发簪,顾淮云仿佛预料到她不懂,轻笑一声,跟她细细道来,“是凤穿牡丹。宋代的东西,当年我爷爷在香港从苏富比上拍下来,送给我奶奶的,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兰姨想要好多年了,我奶奶都捂着不给她,没想到她这么大方,给了你。”
陶然有眼不识泰山,这一根发簪,刚打眼她也没看出有多大的价值,但顾淮云这么一说,她被惊到,赶忙推托,“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留着吧。”
“我留着给谁?别忘了,你现在就是顾家名正言顺的长孙媳,收着吧。”
顾淮云垂下来的眼神被橘黄色的光软化了,眼光太过温柔,看得陶然微微出了神,“那……我暂时代为保管,这样可以吧。”
顾淮云未置可否,却是转身去了洗浴间,琉璃台上传来瓶瓶罐罐被撞倒的声音。
陶然只把注意力专注在木盒里的老物件儿,她根据“唐宋元明清”的历史口诀,把时间顺了一遍,但还是理不出这老物件儿到底有多少年了。
它的第一任主人是什么样的女子?
宋代到现在,有近千年了吧。而在这近千年的时间里,它又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经历了什么样人世间的沧桑变化,最终到达了她的手里?
而千年前的那个女子,又可曾想到过,自己戴的这支发簪会穿越千年的时光到达她这样一个人的手里?
在她的思绪纷飞之际,顾淮云走回到她的身边,因为低声而显出几分柔润来,“坐好。”
陶然不明就里地依言坐直了。
他的手指收拢了她的头发,拿出从洗浴间里找来的黑色皮筋,动作笨拙又缓慢地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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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家,顾老太太是唯一一个真心疼爱这个孙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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