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陶然边走边刷朋友圈,顺便打发一个人走路的无聊。
朋友圈里照常各种广告。陶然的视线连逗留都没逗留,直接往下滑。江翘翘在九点多发的一条朋友圈夹杂在这一群广告中,纯文字,相当走心。
陶然看完惊呆了,怀疑发这条朋友圈是假江翘翘。
“一直想不明白,两个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人,为什么还要被上天安排相遇。也许是上辈子欠的太多,这辈子总算要还的。两个人的相遇,不是恩赐就是劫难。若无相欠,又怎会相见。”
这丫头谈恋爱谈昏头了吧。
陶然直接给拨过去电话。
“喂,陶小然。”
江翘翘甫一开口,陶然猛地立住,“你哭了?”
“没有,”陶然听到江翘翘在抽鼻涕,“感冒了。”
“哦。”虚惊一场,陶然接着往前走,接着翻朋友圈的账,“死翘翘,你发那条朋友圈是几个意思啊?是不是你男人欺负你了?”
“死翘的绰号,顾世铭和陶然合伙取的,搁平时,他们叫一次,江翘翘就跟他们急眼一次。按照她的说法,这个绰号相当不吉利。
但今天,江翘翘竟对这个不吉利的绰号无动于衷,“没有啊,谁敢欺负我啊。我只是看到别人的朋友圈里发的,觉得有道理就转发过来了。”
有个屁的道理。
陶然的心回到原处,这就是典型的吃饱了撑的。
“没事多吃饭多睡觉,别看这些伤春悲秋的玩意儿。”
叮嘱完,陶然也走到了楼栋下。
11点多,黑色大奔开到半山别墅的停车场。
“走吧,今晚留在这里,明天一起去公司。”下车后,顾淮云留季博。
季博算是他的私人保镖,大多时候也会留宿在半山别墅里。
“好。”季博孤家寡人,人在哪,家就在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放飞自我,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莫非今晚陪他女朋友去了?”顾老板终于想起朝夕相处了几年的助理。
“嗯。”季博跟着踏上台阶,“今晚小年夜,好像去见他未来丈母娘去了。”
顾淮云略微吃惊,男人的命运都是这么惊人的相似。
拇指刚贴上密码锁上,门自动从里面开了,跳出来一个人,腻歪地叫他,“表哥。”
“是你?”顾淮云进入门来,“学校里放寒假了?”
廖语晴语气欢快,手脚勤快地拿过棉拖放在顾淮云脚边,“前几天就放了,我们过来过年的。”
棉拖刚摆放好,廖语晴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双鞋,“嗯?”的一声,廖语晴顺势抬起头来,从下往上看的季博。
“季博?!”
“啊……”
廖语晴的惊喜还没到底,就乐极生悲了,她的身形凹得太过,扭到了脖子。
顾淮云的大手捏住她的脖颈处,“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廖语晴皱着眉头,“看到他,我高兴嘛。”
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廖语晴对季博的热情,谁也没放在心上,都把她当作小孩子一时的心血来潮。毕竟季博二十大好几的人。
“高兴就高兴,你激动什么?人来了又不会走。”顾淮云的按捏手法很得当,廖语晴舒服得半眯着眼任他慢慢揉捏,忘了回嘴。
在顾淮云房间的隔壁,是一间空置的小客房,季博来过几次后,便不成文地变成他的落脚处。
廖语晴的胡闹,谁也都没有当真,包括季博。“老板,那我先回房间。”
“喂!”
廖语晴要跟,被顾淮云捏着脖颈拽回来。
“这么晚,他要休息了,你跟着做什么?”顾淮云笑着打趣她。
廖语晴不悦,反手指着左肩,不客气地使唤人,“这边,这边也帮我捏一捏。我又没想跟他,我只是想和他说一句话嘛。”
“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也不懂矜持。”
她和顾淮云虽然是平辈,但一方面顾淮云大她十几岁,另一方面顾淮云老成的做派,变成除了顾英霆,顾淮云成了她最敬畏的人。
现在顾淮云端着训人的架势,廖语晴一点也不敢反驳,嘴倒是撅得老高。
“你爸妈呢?”
廖语晴的食指往上指了指,“在二楼。”
按捏完,顾淮云走向洗手台,廖语晴跟屁虫一样追在后面。
“表哥,你饿不饿?要是饿了,我给你煮面吃。”
顾淮云洗净手,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擦去手上的水渍,余光斜睨着只到他肩膀的廖语晴,笑问,“你还会煮面?”
廖语晴“啧”一声,“煮熟了不就好了?”
嗯,比有些人好,有人只会煮各种方便面。
在垃圾桶上方挥一下手,上门的桶盖感应打开,顾淮云往里扔了用完的抽纸。踱步到厨房,问道,“说吧,又想要多少零花钱?”
要零花钱,本来就是她今晚守在这里等人的目的。廖语晴支吾半天,竖起两根指头,“两千,两千就够了。”
顾淮云倒了一杯水,“姑姑没给你零花钱?”
“给的不够嘛。”
顾淮云放下水杯,从西装的内兜里掏出手机,“这次期末考考得怎么样?”
“表哥,过年基本礼仪是什么,知道吗?”廖语晴老气横秋地点着手指头说道,“上学的不问成绩,上班的不问工资,做生意的不打听收入,单身的不问恋爱情况,恋爱的不催婚,已婚的不催生,文明你我他,和谐大社会,幸福中国年。”
廖语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