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老宅。
谢长安坐在屋子里抽着旱烟,吞云吐雾,整个脸都藏在了烟雾里,看不清什么神情。
谢家老宅也是塌了好几处的,不过现在已经被修缮好了,当初分家,搬出去两房,留下来两房,是二房谢文寿家和五房谢文财家。
这次修缮其实也相当于重盖了,因为经过谢长安的要求,原来的大院子被分成了两个小院子,五房等于被单独隔了出去,另外开了个门,不再走大门了。
而因为要二房养老,上房就和谢文寿的屋子成了一个院子,当然吃饭也是分开了的。
此时,已经是快午时了,周氏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看着老头子还在那里抽烟,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老头子,饭都好你咋还不过来吃,还要我给你端过去喂你啊?”
谢长安这才回过神来,烟袋锅子给收拾好,放在一边,向着饭桌走去。
“你这是想什么呢?自从老大两口子离开,你就一直这个样子,怎么了嘛?”
周氏想了想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就是老大他们送过来一些肉和菜,哦,还有一瓶说是谢凉衣自己酿制的葡萄酒,大约两斤左右,刚出窖说是让他们尝尝,喝这个对身体有好处。
别的也没啥呀?怎么老头子就是这样子呢?
周氏搞不懂,也不管他了,自顾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这个皮蛋和瘦肉熬粥就是好喝,听说十几文才一个呢,可真不便宜,不过,也若是挺稀罕的。”
谢长安听着周氏的话,看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皮蛋,瘦肉,精米都是老大一家子给拿过来的,就怕他们没啥吃。
唉!
“你这究竟是咋了,唉声叹气的,你这是给我看的吧?”
周氏看不过去了,就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的,你说吃个饭,你在哪儿一副死了人的样子,谁能吃的下去?
“你说,我们这些年是不是对老大一家太苛刻了?”
周氏瞪了他一眼,不在意的说,“怎么苛刻了,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过来的?老二家不也是这样的?就算我偏心点儿,也没饿死他们不是?你说这话啥意思,你这是早给我翻旧账的吧?”
谢长安无奈苦笑,“我哪是哪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
“你说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听老大说要去找他的亲生爹娘,你说是不是因为他小时候,你给他说是因为他被人丢弃的,我们把他捡回来的?”
周氏有些心虚的瞪着谢长安,“你,你这是啥意思?能怨我吗?要不是他问的厉害,我又怀孩子心情不好,哪能糊弄他?”
“我没说愿你,你说当初咱们也是收了银子的,咱把他养大,还给他娶妻,也算对的起他的爹娘了。以前是没那个本事,现在老大他们家看着也过得不错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把实情给他说了?”
这几年可能因为分家了,没有了平日里的鸡毛蒜皮的争吵,大家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好了。
而谢文福家又是过得最好的,平日里都是隔上几日,谢文福就会给老宅的父母送吃的东西,不一定是啥,不过都是平日要用到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谢长安可能有些自私,可是他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长此以往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这才有了谢文福夫妻再次送东西走了,谢长安良心不安的样子。
“这,这,你说了算!”
周氏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她只是有些偏疼自己的亲生孩子而已。
“今日我收拾东西,就看到了老大当时身上戴着的玉佩,今日又见到老大,就觉得我们应该告诉他实情。他现在有能力了,不管是找人,还是自己亲自寻找,都有那个银子了。不能让孩子一辈子都这样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只是……”
谢长安有些犹疑,当初那两个说是夫妻,是谢文福的父母,可是就算他谢长安不是很聪明,也能看出来是不是真的夫妻,若不是靠在银子的份上,又是他刚成亲夫妻俩对孩子很是怜惜,他们并不想掺和这些。
当时两人的神情很是着急,身上还有血迹,应该是被人追着,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草率的看到他们夫妻俩,就让他们把孩子带走,只是问了他们是哪个村的人,也没有去查证。给了孩子两人就急急的抱着小褥子就跑走了。
说好的等几个月一定会来带孩子走的,谁知道这一走就是三十多年了,也没有任何消息。
刚开始几年谢长安还会到他们约定好的地方等着,后来就不再去了,然后一等就是这么些年。
“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当时怎么样了?”
周氏有些感慨,饭菜吃着也不香了。
“说不准不好了,要不然看他们对孩子的在乎劲,要是人好着,怎么也得来带孩子回去是吧?”
谢长安不看好,当时的情况一看也就是有异,看着就像是把孩子藏起来,他们去引开追兵的样子。说不准已经凶多吉少了。
“吃饭吧,你想说,找机会你给老大说吧,啊,把玉佩也给他,虽然看着水头不错,那也是他找亲人的证据。”
周氏有些别扭的对谢长安说,想起以前的事,她多少也有一些不自然,反正老头子也很少管内宅,说起来自在些,她可不想去面对他们。
“行!”
两人商量好,就吃起了饭,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虽然,说是要清楚,但是谢长安也没有马上就去说,而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