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抱着颜蓉进了家,用脚将门带上。
“姐,你上哪去了?……”
梅子听到开门声,从卧室跑出来。可是看到这种情形,又退了回去。
“你放我下来。”颜蓉轻声提点:“梅子在家呢,不好看。”
凌向充耳不闻,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深沉的脸上,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心疼?亦或者生气?
反正,颜蓉看不懂。
好在有梅子在家,她倒是心安不少。
“梅子,你今天去哪儿啦?”颜蓉想转移下注意力,找个机会逃离他的禁锢。
梅子隔着门:“姐,我明天要陪ay去帝都爬长城,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你要多少彩礼?”凌向非常不满意颜蓉对他的无视,语气出奇威严。
颜蓉本来不想回答,可是又不由自主地回答了,“六千六,或……”她倏地停住,中途改口,“彩礼是给父母的,我没嫁妆,不用给。”
凌向的脸上里突然划过笑意,好像听见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但却及时忍住,不想在她面前显露出来。
颜蓉不解,却也没深究。
和一个醉汉讲道理,能讲出什么理?
与其在错误的感情里消耗彼此,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拿定主意选择离婚后,颜蓉的心突然开朗起来。
原先如狂风巨澜一般的情绪,便也平静如一潭碧波,微风过处还会泛起美好的涟漪。
原来所有的不快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纠结。
“你喝酒,就别闹了。我也累了,我们休息,好吗?”颜蓉平静地看着凌向棱角分明的脸。
曾经她对这张脸的喜爱程度,绝不亚于现在年轻人对娱乐圈小鲜肉的痴迷。
可是再好,再帅,他不喜欢她,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什么?”颜蓉还没反应过来。
凌向抱起她进了洗手间,将她放在洗衣机上,打开了淋浴。
“……”颜蓉轻声:“你自己洗,我让梅子帮我洗把脸就行。”
凌向试了试水温:“在米国,你伺候了我好几天,我总得回报一次吧。”
不会这么记仇吧?
颜蓉心口一跳:“别,我,我胳膊有伤,不能见水。”
“知道。”凌向转身将浴室门反锁了。
“你要干什么?”颜蓉诧异的同时,人也紧张起来。
就算他真的很生气,也不需要这么极端吧……浴室里,开着淋浴,就算杀人,外面也听不清。
这可不像凌向的作风——他虽然死傲娇,一直以来,还是挺正义,挺善良的。
她爱的人,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唔。”凌向抬起手肘,手指贴着她的唇,低吟了片刻,然后有点自嘲地回答道:“就在刚才,我知道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我很介意,而且很伤心。所以……我必须要问一问你,你务必如实回答我,否则……。”
苏瑞探寻地看着他。
否则怎样?
这算是威胁吗?
她有什么事情,是凌向不知道的?
“王瑛是你的初恋男朋友吧?他为了你偷渡东京做鸭,你为他选择和我结婚,你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天价彩礼,好实现你和他的愿望,开一家你们的造型工作室,是吗?”
凌向的声音不高,手指依旧贴着她的唇瓣,眸色清淡,但隐隐能看到被克制的火光,但他没有看她。
这一句话虽是用疑问的语气问出来,却已经是一句陈述句。
颜蓉怔住。
她的初恋男朋友,这个世上,除了神和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来王瑛一说?
这是谁在嚼舌根?贺丽娜?还是ry?
编造出这些无中生有的故事,目的是什么?
挑拨离间?还是逼婚?
不论是哪一种,她都已经做出了选择——放手、转身、离开,唯一的羁绊就是女儿,女儿的监护权,她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的过去。只是……想知道。”他补充了一句。
颜蓉哑然失笑。
能让一个死傲娇这样道歉,似乎已经很不容易了吧。
只是,这算什么解释?
听了外面野女人的挑唆,跑回来逼问答案,只因为他想知道。
一个成年男人,受过高等教育,对事物没有判断能力吗?
这个男人,真的被女人宠得太过上头了。
“王瑛是不是我的初恋,和你有关系吗?”颜蓉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服软,不要刺激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可是,在听到他说她是为了钱,才选择和他结婚,她还是忍不住失控。
她那么爱他,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她的生命。
可在他嘴里,这不过是她贪图他家的钱的一个手段。
难怪他听到她说离婚,那么愤怒……
“在你凌向眼里,我颜蓉就是这么一个贪慕虚荣,为攀豪门,不择手段的捞女吗?你是不是认为,我提出离婚,是因为你爸妈出事了,你凌家垮塌了,王瑛辉煌了,我便要蹬了你这糟糠夫,另觅高枝去了?”
凌向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发火的颜蓉,他眼神中并无怀疑,当然,也毫无信任,只是平静的,深沉的,探寻一切又难以捉摸。
颜蓉情绪激昂地说了一通后,也沉默下来,她将脸扭向落叶窗,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是从谁的嘴里听到的这些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