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蓉点了两杯咖啡,来到室外的座位区坐下。
谁料她还没开口,杜院长大步走过去,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辞职信放在了她的面前。
“我是来辞职的。”
颜蓉瞟了一眼,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小燕姐,咱姐俩一起共事,五年了吧?”
小燕是杜院长的名字,她比颜蓉大六岁,是位单亲妈妈。
颜蓉认识杜小燕,是在七年前的一个晚上,她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垃圾桶里捡瓶子。
那时正是腊月,天气特别的冷,人们喝冷饮少,瓶子也特别少,她把棉衣穿给了孩子,自己只穿了件单薄的羊毛衫,冻的双手通红,脸蛋发青。
颜蓉看着娘俩可怜,便主动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杜小燕:“好心的妹子,能帮忙介绍份工作吗,工资低一点无所谓,只要我和孩子有个地方住就可以。”
颜蓉便收留了她们娘俩,让她在美容院和理发店里打杂,晚上住在美容院里。
后来熟悉了,才得知她是淮南人,丈夫生病去世,家里欠了很多外债,迫不得已才带着女儿来魔都打工。
颜蓉非常同情她的遭遇,就让跟着自己学理发。
杜小燕说她喜欢美容,想做个美容师。
颜蓉就让她做了学徒,一分钱不收,还每月给工资。
杜小燕天赋虽然不高,但是能吃苦,只用有了三年时间,就从学徒做到了sān_jí美容师,后来又从美容师做到美容院的院长。
那几年,理发店的生意超级好,颜蓉又有贸易公司,就把美容院的一切都交给了她打理,给她的工资也是最高的,全年毛利润的百分三十。
“不好意思,我是来辞职的,不是来叙旧的,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杜小燕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颜蓉轻描淡写地制止。
杜小燕站定,极不耐烦地:“有话就直说,用不着兜圈子。”
“咱姐俩之间没什么恩怨情仇吧?就这么不乐意和我聊天?”
颜蓉叫她出来,就是想了解下,她去米国的那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店被封的时候,没有什么通知或则告之书?
店铺的是凌向名下的产权,涉及到凌和培的贪污**,可她的理发店和美容院是合法合规的,店铺租金也是按时按点交,没理由封商铺连店也封了。
正常情况下,应该会先通知店主搬迁,再封商铺。
她没有接到电话通知,肯定是杜小燕接到了,可为什么没有通知自己?
就算那几天微信联系不上她,杜小燕也应该会把店里的贵重物品和重要东西搬出来。
怎会如此反常?
颜蓉万万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见她不吭声,颜蓉又道:“我待你不薄吧?我知道你一直有开分店的想法,我也打算把美容院全部转让给你经营,可是你怎么能联合客户,利用账目不清来算计我呢?这与你有什么好处呢?”
“谁也不比谁傻多少,多余的废话的就不必说了。”杜小燕冷笑:“说我要算计你,你何尝又信任我,丹妮不就是你安排的眼线吗?”
物极必反必有妖,果然是有备而来……
颜蓉忽然有点明白,什么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信任你的人放屁都是香的,不信任你的人,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
颜蓉平静地看着杜小燕,心中无比失望。
人性这种东西,真的经不起高估。
“既如此,那就不说其他的,单说你的辞职。”颜蓉敛起笑容:“我可以将你的这封辞职信,归纳为引咎辞职吗?”
“店都没了,不辞职,你每天给我发工资啊?”杜小燕嗤鼻:“你公婆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全魔都人恨你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还能继续混下去吗?”
她顿了顿又道:“你是我娘俩的恩人,这没错,但这几年我也没少给你赚钱。你自己又是理发店,又是贸易公司,美容院你付出多少?谁会像我这样白天黑夜的为你干活啊?”
为我干活?
颜蓉觉得特别可笑。
拿着美容院全年毛利润的百分之三十,不承担房租、水电、员工工资等一切成本,就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功高可盖主。
人心不足蛇吞象,果然狗不能喂的太饱。
颜蓉不急不躁,慢条斯理:“你的行为虽然没让我造成什么特别大的损失,若在同行传播出去,应该也不会有美容院愿意再聘请你了。”
“我做什么了?”杜小燕神色一变,背脊挺直,极生硬地咬牙:“谁能证明与我有关?再说谁又会相信一个贪官儿媳的话。”
颜蓉眉头蹙了起了。
听这话音,似乎还有所隐瞒,难道这几年对她利用自己的绝对信任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
若真如此,那就打错了算盘。
她,颜蓉,从来都不是那种忍气吞声,任人宰割的主。
颜蓉淡然一笑,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我只是想劳烦杜院长把所有的工作交接给丹妮,包括店里所有客户的资料和数据,听清楚,是全部,所有。”
“我又不是电脑,记不住那么多,所有客户档案全部封在店里,我如何给你交接。”
杜小燕的态度强硬又冰冷,全然一副看你能把我怎样。
此地无银三百两,真是蠢的可怜。
颜蓉忍不住地心中暗叹。
“你说你记性不好,请问杜院长,你是如何记住这么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