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亚是谁的孩子,这个答案,除了她的亲妈,大概无人知道。
该怎么回答呢?
说ry,还是说凌向?
颜蓉抬起头,看着梅子眼神里不许骗我的光芒,反问她:“你看她像谁?”
“像谁?总不会像你吧?”
梅子嘴上这么说,眼睛还是投向了西亚,她仔细端详了一阵,没看出西亚到底长得像谁。
但她还是指着凌向:“是他在外面生的吧?”
是,还是不是?
颜蓉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眼看生存都成问题了,家里还是一团乱七八糟。
颜蓉克制住心中的烦乱,说凌向:“你到椅子上坐好,我给你剪头。”
梅子轻咬着嘴唇,频频点头:“果然被我猜中了。”
凌向若有所思,刚坐下又站起来,还不知死活地凑到梅子面前:“小姨子,八年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长得姐夫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边说边摸口袋,摸了一圈,又跑到门口的衣架上摘下包,掏出五百块钱塞到梅子手中。
“姐夫回来的匆忙,没给你买礼物,你自己买,喜欢啥买啥。”
“你老年痴呆了吧?”梅子捏起来搓开,数了数,在凌向脸前抖开五张红票子,冷笑:“我姐出车祸你不是才给两百五吗,今儿怎么这么大方?”
“车祸?”凌向大惊失色,一把搬正颜蓉的身子,上下左右的查看一圈:“媳妇你伤着哪儿没有啊?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以后别开车了,我来给你当司机。”
“您是贵人多忘事呀?还是故意玩失忆呢?”梅子脸色微变,一把拉开颜蓉,自己挡在凌向面前,冷笑:“你又回来干嘛?不是要离婚吗?怎么又当街求婚了呢?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颜蓉拍着西亚,转到梅子面前:“那会儿你就回来了吗?”
梅子“嗯”了一声,瞪着往火星子乱蹦的眼睛,绕过颜蓉,走向凌向。
凌向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反而不识好歹地伸手摸着梅子的额头:“小姨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你和姐夫说,姐夫给你出气。”
梅子楞了一下,随即怒火顿起:“姓凌的,你又想玩什么阴谋耍什么花招?是不是上次没能如愿,这次又想故技重施啊?你是不把我姐整死,你就不算完?”
凌向眉头一皱,不满地看着梅子,摇头:“你这个性格可不成,以后出了校门走上社会,会吃亏的。你姐舍不得说你,姐夫不得不说你两句。”
“我性格如何,你没资格评论。至于姐夫,你配吗?”梅子冷着脸,满脸都是不屑一顾。
“梅子,帮姐去楼下超市买两罐奶粉,还有痱子粉、奶瓶和尿不湿。”颜蓉终于忍不住了,拉开梅子,将凌向赶到椅子上坐好。
“姐,你哪头的啊?难道就因为他刚才的作秀求婚,你就不计前嫌,接纳他出轨”
颜蓉看着门口:“三言两语说不清的,你先去买东西,回头闲了我给你说成吗?”
梅子瞟一眼门外进来的邓文博,转身迎过去,挽着他胳膊:“跟我出去买东西。”
邓文博放下手里拎着的行李箱,扶了扶眼镜:“姐,那我陪她去了。”
颜蓉点点头,扬声:“梅子,家里没什么菜了,你请小邓在外面吃吧。”
梅子心中憋着气,用力一摔门走了。
“梅子怎么成这样了?小时候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
凌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颜蓉,没什么表情地抱怨:“她刚才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啊?你从小拉扯她,又当姐姐又当娘,她的户口还上在我家,我不帮她找学校,她能有书念吗?她怎么这个态度啊?”
颜蓉把睡着的西亚放下,边给他剪头发边道:“她姥爷昨天刚没了,心情不好。她的态度的确不好,是我没教育好,对不起。”
“梅九没了?”凌向猛地转过头。
“别乱动。”颜蓉把他的头扭过去:“你抱着西亚跑回来,干什么?”
凌向翘起二郎腿,手臂交叉抱在胸前,淡淡然:“这是我的家,你是我老婆,我不回来我要去哪儿?”
颜蓉懒得争辩什么,反正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只希望生活赶紧回归正轨,彼此从彼此的视线里离开,从此再无交集。
剪完头发,颜蓉为他清理完脖子里的碎发,刚要解下围布,凌向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可不可以帮我刮刮胡子?我想你了。”
颜蓉本想拒绝,可是凌向那一句低喃般的“我想你了”,让她不忍拒绝。
算了,反正是最后一次。
颜蓉把椅子放平,让凌向躺下,取了剃胡刀开始刮胡子。
她刮胡子的过程,凌向睡着了。
颜蓉坐在凳子上,看着凌向熟睡的面容,回想起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连脚指尖都在颤动。
或许凌母说的没错,他若不遇到自己,不和自己领证,或许他的人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颜蓉一神游,手上力道没把握好,不小心划破了凌向的下巴。
凌向受痛惊醒,他魔魔怔怔吼道:“颜蓉救我,有人要杀我。”
他这一喊又把西亚惊醒,颜蓉用毛巾给他压住伤口:“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刮伤了你。”
凌向闭上眼睛,舒缓了片刻,人逐渐清醒。
颜蓉看着他冷汗涟涟的额头,十分诧异:“是不是做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