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送走许乐和小凡,后脚凌向律师的律师就到了。
“拿来吧,我签。”颜蓉连坐都没让律师坐,直接伸手要来离婚协议,看也不看,大笔一挥,就将字牵了。
她心里惦念的是刘彦,还着急着去看刘彦,也不想和律师掰扯。
除了女儿,凌向和她之间没什么牵扯,就算有,他既然如此迫不及待地要离婚,她还等什么?
扪心自问,她颜蓉也没什么地方对不住他凌向的,为他遭的罪也够多了。
如果她早听梅子的劝,兴许梅子还好好的。为了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搭上自己,搭上女儿,还赔上了梅子的命,还要怎样?
“户口本和结婚证全部遗失了,办理手续可能还得一点时间。我会抓紧时间去补办,请他放心。”颜蓉连笔带协议往律师手里一塞,锁上门就走。
律师无奈:“这协议上的内容,你都没有看。”
“不用看,只要能顺利离婚,咋样都行。我有事,先走一步,再见!”颜蓉挥挥手,钻入电梯。
她开着王瑛的车,先去刘彦公司,助理说她没来。
颜蓉踯躅了几分钟,还是决定去刘彦的家里看看情况,路上给刘彦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开车来到刘彦居住的小区外,已经有三三两疑似狗仔队的人,正背着长枪短炮和门口保安交涉。
不过,这里是高级小区,全是独立的别墅群,里面居住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安保设置也极好,那些记者暂时还不能进去。
颜蓉掉转车头,选择了另外一个门。
刘彦为了她出入方便,送过一张小区的门禁卡,所以没被拦下来。
等进了小区,颜蓉打老远就看到了刘彦,穿着休闲装,拉着行李箱,素面朝天,正与一个男人争论什么,而她身后是两辆搬家车,工人正进进出出,往车上搬东西。
颜蓉停下车,看了一会儿,又给刘彦拨了个电话。
这次她接了——
“想我啦,打这么多电话?”电话里,刘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咋呼,“说吧,夺命连环call我,什么事?”
“是啊,我想你了!你个死女人忙活啥呢,也不来看我?”
颜蓉看着刘彦接过男人手里的笔,签完字,将一串钥匙交给男人,不禁红了眼眶。
就算看不见写什么,她也知道刘彦在干嘛。
公司破产重组,刘彦肯定急缺钱,若不是山穷水尽,也不会卖房。
可是都到这般处境了,刘彦还在担心她,不仅没有和她提只言片语,还在电话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你干嘛你呢?”颜蓉害怕刘彦听到她的异样,虽然紧咬着牙关,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刘彦笑:“我在公司呢,有几个文件需要签字,忙完了去看你。”
听着电话里的笑语声,颜蓉心疼倒窒息。
“好,那我等你,给你留了好多饺子呢。”
刘彦‘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拉起路旁的行李箱。
颜蓉很想下车,过的话,“其实我很虚荣的,所以特别特别爱面子,就是死要面子的那种。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落魄了,遭遇了什么,我宁愿死,也不愿至亲至爱看到我最凄惨的样子。”
这个时候,她如果贸然出现,不是帮刘彦,而是给她难堪,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刘彦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家,转身拉起行李箱往另外一个门走去。
颜蓉抹了把眼泪,赶紧开车出去。
刘彦肯能知道有媒体记者在围堵她,选择了小区的西门。西门不能进出车,人比较少。
颜蓉绕了大半圈才绕过去,一路都在想,如何在假装不知道的基础上,制造出没有破绽的偶遇,把刘彦接回家。
刘彦都不愿让她担心,就更不会让刘妈妈担心。
可是,没了房子刘彦能去哪儿呢?
颜蓉赶到西门,刘彦刚出来。
她以为刘彦要打车,结果刘彦只是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步走。
颜蓉就静悄悄地跟在她身后。
这里都是别墅群,离市中心较远,周围没有公交,出租车也很少来。
四周的车极少,也没有市区的喧嚣与嘈杂,颜蓉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刘彦发现。
刘彦沿着银杏路,走了六七公里才停下来,坐在了行李箱上。
颜蓉心里着急。
这么热的天气,走这么远的路,连瓶水都没有,很容易中暑的。更别说,平日出门,刘彦都是自己开车,偶尔不开车,也是商务车接送,何曾走过这么远的路。
估计脚上都走起水泡了。
颜蓉看了看四周,拿起手机。
她想了个借口,就说要去刘妈妈那里看西亚,顺路过来找她。
电话拨出,却是占线。
颜蓉抬起头,看到刘彦正坐在行李箱上接电话。
说了四五分钟,才挂。
瞅见刘彦挂了电话,颜蓉赶紧再拨,却看见一辆颇为眼熟的黑色suv,“倏”地掠过她的眼前,停在了刘彦面前。
刘彦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放进去,自己上了后座。
“这不是原少儒的车吗?他这么快就出院了?”颜蓉在脑海里,使劲地搜索了一圈关于这辆车的记忆,迅速跟了上去。
一路紧撵,直到东方荣华门前。
王瑛的车,会所的保安门迎全都认识,颜蓉多留了一个心眼,将车停在不远处的隔壁。
果不其然,车门从里面推开,一个让颜蓉大跌眼镜的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竟然是邓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