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忙应了声儿,自也是惦记着万岁爷哪儿呢,不多同祯妃娘娘寒暄了,且赶紧的提着点心盒子回了养心殿去。
进了殿苏培盛先问了安,看四下里没有齐嫔娘娘的身影,便知那人还没回来呢,这会子便也自在了些,将点心盒子打开,一一的给万岁爷摆在了案旁。
“怎得去的那样久?皇玛玛可好?你们年主子可好?”
四爷未抬头,连手上的朱笔都不曾停歇便知道是苏培盛来了,瞧了眼自个儿已然批阅过的一小叠折子,便知道苏培盛去的时候可不短了。
苏培盛接过小桂子手中的茶壶,边给万岁爷续了茶边回:“奴才到的时候见殿里正说笑热闹呢,便也没急得进去,且等了一会子。”
“太皇太后前一阵子胃口不好,瞧着不大妥贴,奴才去请安的时候也有些闷闷的,可今儿年主子带着六阿哥一去,太皇太后娘娘瞧着就好得多了,面上尽是笑意,说笑声儿也不断,太皇太后抱着六阿哥不愿意撒手呢。”
“年主子也好,唯记挂着您,奴才都临走了还拉着奴才问了好一会子情况呢,生怕您不妥帖了,更是怕阿哥们搅了您好眠的,奴才瞧着年主子眼下稍带着些疲惫,想来是夜里尽惦记着您去了,没歇踏实了。”
且听苏培盛一说这个,四爷当即就心疼了,瞧瞧这都办的哪门子事儿啊,虽是如今小格格是这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可也不消得立刻领了这大度的头衔去,平白的将他推给了旁人不说,连带着小格格自个儿心中也不好受,来回来的尽磨自个儿去了。
不过四爷倒也不是不知道小格格的好意,如今废后事大,后宫里再不能有一丝不稳妥了,不仅是要将后宫稳下来,更是不能叫前朝的拿后宫的事儿纷乱来搅了他的心去,到底是为了全他这个当万岁爷的名声呢。
再者说,如今废后一事和他这一病接连着,平日里侍寝就罢了,若是侍疾还不给人些个机会,还日日都依着自个儿的心思叫小格格伺候,外头少不得闲话几句,他虽是至尊无上的万岁爷,可有些事儿着实管不了太死,他可禁令禁文去,却是堵不住悠悠众口的。
他盼着小格格好,意欲给了小格格至高无上的位子去,那就不能不领小格格的好意,不能太任性了。
想到这儿,四爷到底是心头不爽利,这会子也没心思下笔了,干脆撂了朱笔去,接了苏培盛递来的茶靠在椅背上稍歇会子。
“她虽是给朕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可朕又不是这几日断见不得她了,怎得这样傻,她贵为祯妃娘娘,还得看了下头人的脸色不成。”
瞧着万岁爷那心疼劲儿呢,便是说祯妃娘娘傻,那言语间都带着怜惜,苏培盛看着心里倒也有些不落忍的,且劝了一句。
“娘娘是个重规矩的,想来也不愿意叫您为难,不愿意叫旁人尴尬了去。”
“若祯妃娘娘真来了,您是不觉得有什么,可齐嫔娘娘心里定然不是滋味着,明明先前侍疾是人人都有的份儿,且都高兴着呢,到底都是巴望着跟您独处呢,毕竟这么些年了,您都没再去过别处了。”
四爷倒也知道这理儿,只是难得听苏培盛说句这么直白、体贴旁人的话,不免多看了人一眼。
“你如今倒是不偏帮着你们年主子说话了,怎得,收了后宫的好处了?”
苏培盛哪儿敢应这话了,当即就跪了的:“奴才跟着万岁爷您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得会被旁人的东西迷了眼睛去,再者说,奴才平日里哪儿能是偏帮着年主子说话的,还不是依着您的喜好,奴才见风使舵罢了。”
饶是摸不清万岁爷问这话的意思是出于试探还是随口一句,苏培盛心里且都不敢大意了,可又不能太紧张反应了去,只怕惹得万岁爷觉得生分,故而这会子跪归跪,可话里却还是同平日里一般,没那么多规矩的。
四爷轻笑一声儿,忙叫苏培盛起身了,倒也是先前经了额勒登那一遭,他心里总归还是被伤了的。
以前那么可着心对的人,却是怀着满满的不信任对他,四爷警醒至于偶尔也会看着眼前的人多想些个,不过苏培盛他还是了解的,这奴才比谁都忠心,又不像额勒登,没那多牵挂,苏培盛唯他可依靠的。
“朕不过随口一说,且看你急得,竟是连玩笑也不许朕开了。”瞧着苏培盛面上的笑,知道苏培盛也没过心的,四爷便也不多提这事儿了,而是吩咐苏培盛再去慈宁宫跑一趟。
“朕许久未同祯妃下棋了,好不容易得闲歇歇,朕来了兴致,便叫祯妃午膳罢歇会子就过来吧,朕下午也不理朝政了,松快些个,对了,午间叫御膳房的给慈宁宫送几道清爽的菜,皇玛玛近来不好多用荤的,天儿热了祯妃近来也胃口不多好,想来清爽的能多用进些个。”
苏培盛忙笑着应下了,心说万岁爷到底还是惦记年主子的,事无巨细,什么事儿可都帮着人想着呢,这是旁人花多少心思侍疾都夺不来的。
说来这般传话的小事儿苏培盛叫下头的小奴才们去也使得,可到底事关膳房的,叫下头人想来不知道如何嘱咐,届时若是不合口了倒也显得万岁爷不用心了,苏培盛且记得太皇太后娘娘和祯妃娘娘的喜好呢,这会子亲力亲为也不嫌麻烦。
不过光记得去办万岁爷吩咐的事儿了,苏培盛却是将齐嫔的事儿忘了个透顶,他且才刚走了没一会子,齐嫔便火急火燎的过来了,想来心里尽惦记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