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知四爷瞧见钮祜禄氏这般神情是什么滋味儿,年甜恬也不知自个儿是吃哪门子醋呢,这会子心头颇有些不爽,只朝钮祜禄氏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也不多说什么,直转身儿拉着景顾勒就走。
“妾身恭送娘娘。”
钮祜禄氏在年甜恬身后又是规规矩矩的行礼,看着年氏被人众星拱月似的离开,她心中说不羡慕嫉妒是假。
可羡慕嫉妒又有什么用呢,瞧这满后宫的谁不嫉妒年氏,看这么些年但凡和年氏作对的都倒了霉,人家年氏还是受尽了荣宠,连跟着年氏的几个小虾小蟹都跟着沾光儿。
有时候她瞧着懋嫔的风光就忍不住想,若是跟着年氏的不是宋氏而是她钮祜禄氏,是不是如今也能当了熹嫔娘娘了,而不是一个小小的熹贵人。
钮祜禄氏轻轻的笑笑,倒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呢。
见年氏一行走远,钮祜禄氏就着身边儿丫头的手站稳了,又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心想着有着嫉妒人的功夫还不如好好的查查李氏那儿的动作呢,如今孩子都还小呢便忍不住巴望那太子的位子,着实太心急了些。
“文杏,你一会儿往阿哥所跑一趟,问问三阿哥身边儿的小山,今儿三阿哥怎得跟二阿哥走一道儿去了?平日里不是也没多少来往吗?”
钮祜禄氏吩咐了一声儿,还从腕子上褪了个专门儿打赏人的银镯子塞给了文杏,叫人用于打点,说来她一个贵人着实管不得见不得三阿哥,可有银子开路就不一样了,下头总会有见钱眼开的给行方便,只一个位份罢了,倒也拦不住她同三阿哥亲近。
文杏忙应下了,这会子且去打听,钮祜禄氏也赶紧的回了永和宫去,不愿意路过李氏的承乾宫,钮祜禄氏还特意绕了远路,慢慢的走走,也好好琢磨琢磨眼前的局面,她这个当额娘的须得好好替孩子谋划才是。
这才走到半道儿,又碰见了一个熟人,钮祜禄氏仔细的瞧瞧,竟是年氏身边儿的珍珠姑娘,人顺着宫道从御花园方向过来,脸红红的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了,人也跑着神儿,低着头也没瞧见她。
钮祜禄氏觉得有些不对,这大中午的珍珠不去伺候她主子去,反倒在这儿晃悠,若说是从膳房回来的还情有可原,珍珠过来的方向可是御花园,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巧了珍珠姑娘,我刚刚瞧见祯妃娘娘,这会子又碰见你了,说来我今儿倒是和你们翊坤宫的有缘呢,你这是刚从御花园回来吗?也不知花园子里那一片海棠开了没有,红红艳艳的惹人喜欢得紧。”
钮祜禄氏上前说笑一句,眼睛紧盯着珍珠的反应,果然没错过她刹那间的慌乱。
珍珠回了神儿,朝钮祜禄氏笑笑,因着自家主子位高的缘故,她见了钮祜禄氏倒也不必见礼。
“奴才奉主子的吩咐去瞧瞧那片芍药开了没呢,怕耽误伺候主子,一来一往的倒也没停留,也没注意了海棠,如今都快五月里了,想来眼下开得正盛,贵人去瞧瞧也使得,左右离得也不远。”
钮祜禄氏笑着点头:“那我回头便瞧瞧去,可不能错过了这春色满园的。”
因着珍珠着急去伺候主子呢,便也没同钮祜禄氏多说,稍稍寒暄了两句便告了辞,钮祜禄氏也回了永和宫,路上一直琢磨着珍珠的话和神情呢,且才坐下用了盏茶,便忍不住捧着茶盏笑出声儿来。
“小主儿高兴什么呢?”一边儿的文秀给主子摆膳,不由得问了一句。
钮祜禄氏卖关子不说,反倒是问了文秀一句:“文秀,我记得你原在御花园做过洒扫,想来甚是清楚这御花园的布局吧?”
文秀立刻点头:“回主子话,奴才在御花园当过三年的差呢,对御花园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紧,御花园里就没有奴才不熟的地儿。”
钮祜禄氏笑笑,紧接着又问:“那我问你,这海棠种在哪儿,芍药又种在哪儿?”
“海棠种西边儿,芍药种东北边,靠近堆秀山那儿。”文秀回了一句,亦是没想明白为何主子这样问,只知道事关祯妃娘娘身边儿的珍珠,却不知有什么不妥的。
“主子别卖关子了,还是告诉奴才吧,奴才愚笨,着实想不透的。”
钮祜禄氏笑着,这会子不紧不慢的用了口汤,这才给下头人解了惑:“你个愚的,也不想想祯妃喜欢什么,祯妃喜欢的从来都是月季,万岁爷专程在叫人御花园里为祯妃种了好大一片月季呢,何时去喜欢芍药了?”
“即便真喜欢,祯妃那心疼珍珠的样子,也不会叫人大中午的去,你想想那堆秀山如今谁在呢?怕不是珍珠那小丫头不是看花,是看人去了。”
钮祜禄氏这般猜测倒也是有据可依的,以前在潜邸的时候,这珍珠和翡翠几个大丫头就没少和万岁爷跟前儿的几个哈哈珠子来往,虽是正常传信儿的,可来往多了不就有事儿了。
在加上今儿瞧见的,钮祜禄氏一门心思觉得是珍珠是去见心仪的人去了,瞧那一脸通红的样子,如今太阳可还没那么烈呢,着实不像是热出来的。
文秀一听这个,面上跟着也是一喜:“主子,若珍珠真和这宫里的侍卫不清不楚的,那可是犯了大罪的,一旦闹开了,祯妃定然也没好果子吃呢,若是就此遭万岁爷厌弃了、、、、、”
文秀笑得不怀好意,言语间明示暗示道尽了的,她自也是个盼着主子成器呢,主子但凡有点儿宠爱,也比如今这日子过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