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年甜恬默许,四阿哥顺顺当当的等到了四爷。
四爷今儿回来得更早了一些,心中着实念着景顾勒呢,别看他平日里入宫都能见着孩子,可到底不方便多说了,一是他忙着,二是景顾勒也得读书,总不好一直关切着。
这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天,他们一家三口总得用顿团圆饭,景顾勒学的如何他不想问,只想好好的陪景顾勒说说话,好好的放肆的玩一会儿。
宫中的规矩向来多,便是有他皇玛法照拂着也不成,听说中间景顾勒还去陪着德妃用了几回膳,他想想便觉得孩子难挨的紧呢,既是回来了,可得好好松快些个。
念着景顾勒和小格格一样,挺喜欢吃些个外头小摊儿上的零嘴儿,四爷虽是觉得外头的东西不够干净,可架不住家里两个宝儿都喜欢,且叫他们解解馋高兴高兴也使得,他便还特意骑马去买了。
这会子倒也不消下头的给拿着,四爷自个儿掂了一串儿油纸包儿,快步朝后院儿走着,心中着实期待瞧见小格格和景顾勒惊喜高兴的样子呢。
这头儿四爷正走呢,便在半路上瞧见四阿哥了,四爷面上的笑意不由得敛了敛,倒不是不愿意瞧见四阿哥,而是着地方可不对。
以前这条道儿上惯是后院儿里来劫他偶遇他的地方,他着实不喜欢这种心思,以前还下过令,不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在这儿寻他,若是有事儿,该怎得通传怎得通传便是了,若是没事儿,更是不许这此地走动。
这么些年了,后院儿的便也没敢再犯过,可偏四阿哥来了,甭管是来寻他做什么了,且都让他心中不喜着。
四阿哥小,不知道以前那些个陈年旧事,可四阿哥身边儿的人可不小了,不该不知道的。
可小孩儿到底已经瞧见他又迎上来了的,四爷便也不好视而不见,更是不好直接开口便训斥了,便只得将手里的一串儿油纸包给了苏培盛,且慢步过去,看看四阿哥想做什么。
“儿子给阿玛请安,今儿阿玛回来的早,儿子有几篇文章读不太懂,便想着过来等您一会子,幸而儿子早来了一会子,不然可等不到您了。”
四阿哥笑着上前,规规矩矩的给阿玛行了礼,似是真一心来问阿玛读书上的事儿呢,阿玛只以叫他起身,他便赶紧的递上了几张抄了文章的纸过去,让阿玛瞧。
四爷见四阿哥似是没有什么旁的心思,这会子面色稍缓,且接过去让人将灯笼拿近些细细的瞧。
首先入眼的便是四阿哥整齐的字,虽是小孩儿如今写得好不算好,也没什么风骨可言,可胜在整齐认真上,亦是比先前进步了许多。
且不像景顾勒那般似的,总喜欢读书看书,却不喜欢练字,如今只练些个简单的字儿还像是狗啃鸡爬的呢,纸上管是一个墨疙瘩一个墨疙瘩的,着实不能入眼。
让景顾勒用什么好纸好笔好墨四爷都觉得暴殄天物,可偏小孩儿用的都是他皇玛法赏的,每每瞧着景顾勒用珍品写出来的臭字儿,四爷都心疼的紧,只觉得还不如让景顾勒拿着小树枝在地上练字儿呢。
再瞧瞧四阿哥的,想来平日里可没少在这上头下功夫,这一日两日的下劲儿不显,可日子长了,便能瞧见差距了。
“如今一天练几张大字?”四爷挨着个儿的一张张瞧过去,没先给人说这上头的文章,问起来四阿哥练字儿的情况了。
四阿哥恭恭敬敬的回,面上似还露了些不好意思的笑意:“儿子字儿不好看,叫阿玛笑话了,平日里也不拘着练几张,寻着空儿了便练一练,儿子还不够勤勉,以后定然更在字儿上下劲儿些。”
四爷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想着四阿哥一贯的不自信,便也不像对景顾勒那般吝啬着夸赞了。
“切莫妄自菲薄了,你的字是你们兄弟几个里头最好的了,如今你年纪不大,倒也不必这般用多了笔,免得伤了手腕,一日十张大字便尽够了,切记过犹不及。”
四阿哥忙笑着应下了:“儿子受教了,以后定然规矩着练字,只是儿子瞧着这字儿也着实不满意,着实心急,阿玛的字儿好看的紧,儿子日日都拿来临摹,可不管练了多少张,还是觉得不得要领呢。”
“如今字儿没练妥当,书也开始读得吃力了,儿子着实愚钝,且都不知该怎得办了。”
四阿哥说着,面上还露着些自责和惭愧来,四爷瞧见了,只觉得四阿哥是个极上进的好孩子,不过也着实太勉强自个儿了。
原就是个身子不好了,别再这般太过用功再累病了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倒也不必这般心急,且慢慢的学便是了,阿玛要你们读书,又不消得你们考什么功名,不过是要你们懂礼、知事、成人罢了。”
“一时读不懂不是什么大事儿,亦不是你愚钝,阿玛的孩子,且都没有愚笨的,只是你心急了,便不能再用心的去细细读了,有道是书读百遍,其意自现,且静心了,便也离懂不远了。”
“你倒也不必觉得一开始夫子教你们的《训蒙文》和《千家诗》简单,若是基础都没弄懂了去,更不必说旁的,你这上头的抄且都是《中庸》里的了,于你来说,着实难了。”
“你现下不急得看什么四书五经,阿玛这次也不给你解释,且再好好的将夫子教的读熟背熟了再说旁的。”
四爷瞧着上头的文章,着实没想到四阿哥不声不响的都看到四书了,他原还觉得四阿哥是个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