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轻叹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以后的日子自也得女儿自个儿作主,她至多点提些个,这俗话说得好,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个儿知道呢。
年甜恬自也不是那般真不知道轻重的,她这个当额娘的瞧着女儿过得好便放心了。
“哎,不说这个了,五阿哥呢?今儿额娘可不是来瞧你的,额娘是来瞧小外孙的,你生的那天苏公公便亲自来报信儿了,额娘和你阿玛都盼着呢,做梦都梦见了好几回。”
说着陈氏还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金锁儿来,魏佳氏和小佟佳氏也都带了礼,便是连和景顾勒平辈儿的年婧,还给带了一包袱亲手做的小衣裳呢。
“这些都是我们给景顾勒的,一会儿在宴上,我们到底不好给的太显眼了,免得让人满心冒酸气儿,今儿你和景顾勒可都够出风头了,便不消得我们再画蛇添足了,免得再给你们娘俩儿添麻烦。”
这是私下给的礼,一会儿宴上还另备了一份儿不打眼儿的,这自家的孩子到底还是自家疼呢,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且不按那些来。
年甜恬亲自收了过去,这会子瞧着压手的金锁儿,心里还吃景顾勒的醋呢。
“额娘这会儿可见不着景顾勒,被他阿玛抱去前院儿了,日日都不撒手呢,喜欢的不行。”
“不过说起来额娘和嫂嫂们着实偏心,只给景顾勒带了东西,都不给我带了,且都不消别人心里冒酸气儿,我自个儿先酸了。”
众人失笑,魏佳氏笑着打趣了一句:“怎得还有当额娘跟自个儿孩子掐尖儿吃醋的啊,瞧着四爷真真是把你当格格养了,比五阿哥娇贵。”
年甜恬嘿嘿笑着,在自家人面前说什么都成,这会子也不要脸了:“谁说不是啊,每每我和四爷独处的时候,四爷成日里叫我且都是爷的甜恬、爷的小格格,我自个儿听着都腻得慌呢。”
“四爷先前还欺负我听不懂满语,说我若是满人家的格格,便得叫个雅利奇或是塔娜,若是我生气时,便是得叫嘎鲁玳了。”
“四爷不告诉我什么意思,下头的人也不说,我竟现在都不知道这三个词儿什么意思,大嫂三嫂,你们可是满人家的姑娘,今儿你们可必须得告诉我,怕不是什么不好的词儿吧。”
魏佳氏和小佟佳一听,倒是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心说四爷瞧着像是个冷的,没想到对小妹这般好的,可一点儿没什么冷的意思了,实在腻得要命。
年甜恬瞧着大嫂和三嫂不说,更觉得是什么不好的词儿,莫不是四爷嫌她怀身子的时候粗腰大肚、好吃懒做、生气时又大嗓门儿吧?
魏佳氏只一看小妹的神情就知道人想左了,这会子赶紧的解释了一句:“小妹和四爷的关系着实好,这雅利奇是小甜果儿的意思,塔娜又是宝贝、宝珠的意思,嘎鲁玳更是不得了,妹妹以后可别随意往外说,这词儿指得是凤凰呢。”
年甜恬一听又是意外又是羞臊的,四爷一贯的含蓄,还爱在她跟前儿脸红,谁能想到用满语倒是什么都敢说了,仗着她听不懂,竟也不觉得臊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这说话说得倒是自个儿没脸见人了,四爷也真是的,瞎说什么呢。”
年甜恬红着脸嘟哝了两句,这会子脸红的头都有些抬不起来,幸而只是在额娘嫂嫂跟前儿这般,若是换了旁人,那才不好意思呢。
陈氏不住的笑,瞧见女儿和四爷感情这般好,她便也放心了,这会子说这话,陈氏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赶紧的叫身后的嬷嬷将匣子拿来,给女儿递了过去。
“你如今有景顾勒傍身,家里便也放心了,想着多了个孩子,你这儿日子久了手头也拮据,你又惯是个大手大脚的,你阿玛和哥哥们总惦记着你,便托我们给你带来些个体己银子。”
“你收好了,若是不够了再给家里说,如今你哥哥们都得重用,家里最不缺这些个银子了,额娘的铺子庄子倒也经营的不错,你也不必操心着家里,你和孩子过得好,我们便好。”
年甜恬每每只一听这个就忍不住红眼睛,她哪儿能收下的,这会子连忙推了过去。
“额娘,我真真不缺银子的,主子爷对我和孩子好着呢,三天两头儿的便叫人送东西送银子来,就我这小院儿一应花销都不走公中的账目,全是四爷管着呢。”
“再说了,大哥三哥如今升了官儿,人情往来更多,二哥那儿也是不能缺银子,四哥今年也该下场考试了,小婧年底就要成亲,下头的孩子们也都是读书的年纪,哪一样不得用银子,这些我可万万不能收下的。”
魏佳氏劝了一句,“小妹就收下吧,你这儿做人情的时候多,且都是家里的心意,甭管四爷多顾着你,家里总是怕你受了委屈的。”
“是啊。”陈氏小声了应了一句。
“爷们儿哪儿有银子靠谱,特别是这爱新觉罗家的,后院儿里每三年进一回新人,额娘说句你不爱听的,说不得明年便不像今年这般浓情蜜意了。”
“爷们儿大多都是喜新厌旧的,也就是咱家全是痴情的,我也管得严,后院儿里不乱。”
年甜恬失笑,心说额娘可真真看事儿看得太清楚了,怪不得这辈子过得这般顺遂。
这推来推去的还没个结局呢,忽的外头小德子来宝报信儿了,还一脸的喜色。
“主子、太太,咱们得赶紧的去前院儿接旨了,奴才刚刚听师傅说,咱们主子爷从今儿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