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索额图没了,太子爷估摸着觉得再这般谦让便是示弱了,这几日恨不得事事争先,倒也有些用力过猛,显得过犹不及了。
四爷没跟人争着这一时的先后,如今这天儿还冷着,若说三九天儿骑马那风像是刀子刮脸似的,如今也就是好那么一点点儿,像是小刀子刮脸似的。
说来区别也不大,四爷着实不想去受那个罪的,只觉得上头陪着皇阿玛那一圈儿大人们像是看猴似的看着他们,也让他心里不痛快。
再看着前前后后或大声呼喝或笑容洋溢的兄弟们,若说真这般投入的倒也不见得,这里头半数以上的都已经当了阿玛了,早就不是十一二岁爱玩爱动的年纪了。
倒也难为一把年纪的爷们儿都装成活泼爱动的样子。
四爷边策马边有些出神儿地想着,一直在不前不后的位子吊着,眼瞧着跑完这两圈也就完了,可谁知前头正过着大弯儿呢,忽得前头有人惊了马。
也不知道是谁的马,四爷只听得前头的马忽得一声痛苦嘶鸣,心也跟着猛得一提。
如今他这不前不后的位子正是要命,若是不停前头的遭殃,可若是猛然勒马,只怕后面的不知情形,后头的马便直直的撞到他身上来了。
越是慌乱紧急之际,四爷便也越是镇静,这会子他的位置靠里些,忙先向里侧的草地转了转马头,而后双腿夹紧马腹,直接双手脱开缰绳。
一手直接抓住离他最近三爷的缰绳,一手高高的举起朝身后示意,同时大呼,叫身后的人跟着他的方向走,且从他这儿跟前头相撞的几个人岔开方向。
要知道,人在紧张慌乱六神无主的时候,但凡听到类似指令的话都会照做。
四爷这一声令下,带着身旁身后的人行了十多丈的距离才将将停下,且都是心有余悸的,若是就刚刚疾驰的速度撞上去,甭管是前头还是后头的,只怕都得落得个马蹄之下的地步。
这会子倒也故不上平复慌乱了,四爷赶紧的翻身下马,赶紧的奔去刚刚事发的地方。
前头好些人在呢,太子爷、直郡王、老九、小十四,这会子看过去,几个人的马能好好站着的都没几个,上头的人更是不必说了。
虽身上都穿着盔甲呢,可这甲防刀剑利器和不防马踏,便是直郡王那般健硕的,一个马蹄子下去只怕也半条命下去了。
更别说小十四如今还是半大孩子呢,细胳膊细腿儿的,四爷不敢想了,虽是心里一直不满小十四不懂事儿,可到底是亲兄弟呢,生死面前,哪儿和顾得上什么恩怨不恩怨的。
刚刚这一乱,坐在高台上的康熙爷也是慌了,忙叫人赶紧的去瞧瞧,眼瞧着一下儿伤了这么多阿哥,自个儿也是坐不住了,忙自个儿也快步过去。
下头的人瞧不清,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的,先是后头的小十八不知为何惊了马,那马直冲上前,他且还没来得及出声儿让一旁的禁军赶紧的上前,谁知这就撞上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