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便只能让两个稳婆合力,隔着格格的肚子将孩子转回来,只是这般成算着实不大,还请主子爷定夺。”
四爷阴着脸,听着郎中这么说心里也揪着心,这会子也不必问钮祜禄氏和孩子能有几分把握活下来,但凡女子生产,便都是九死一生的。
钮祜禄氏摔这一跤摔得好,生产之际本就艰难,如今不仅早产,还胎位不正,这是自个儿又给自个儿减了几分希望。
别看平日里果决着,这时候四爷时真真没了主意,到底是两条活生生的命,但凡他的决定错了那么一点点,那可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了。
他着实见不得他的孩子再夭折了。
乌拉那拉氏有心开口,可这会子见四爷袖下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自知不是什么说话的机会,虽是有心让钮祜禄氏不成,可到底不能表现明显了。
四爷如今已经有些不容她了的,若是这次钮祜禄氏因着她的一句话没了,只怕四爷心里更是怨恨,反正如今钮祜禄氏的身子已然不好了,倒还不如让四爷自个儿决定。
到时候钮祜禄氏是生是死也怨不得旁人,钮祜禄氏死了正好,她直接将钮祜禄氏的孩子薄到膝下养着便是了。
若是没死成,只怕以后身子也是不成了,估摸着四爷真不一定能让病歪歪的钮祜禄氏养着孩子,最后定还是她养着孩子最明正言顺的。
不过她抱走着孩子也是有前提的,若是个阿哥,她自然养着,若只是格格,那就不必挣什么了,且自生自灭去吧。
四爷思量了好一会儿,见屋里头还没传出来钮祜禄氏身子稍好些的消息,到底还是选了后一个法子,若是只一味的等,只怕更是希望渺茫。
郎中得了准信儿,这会子忙不迭的进去,隔着一道屏风给里头的两位稳婆说了,两位稳婆这才敢大着胆子去给人正胎位。
“格格,一会儿奴才推您的肚子,您可千万不能挣扎,就是疼极了,也只管使劲儿咬着嘴里的软木,若是这一次没给您转过来,您还得遭罪,到时候您腹中的小阿哥小格格恐怕也不妥。”
钮祜禄氏虚虚的咬着软木,这一阵一阵的疼简直要将她折磨的快晕过去,稳婆说了什么她都听不大清,只听得什么她的小阿哥小格格不妥了,钮祜禄氏这会子难过的就要哭。
说起来,她刚被下头的小丫鬟们抬进屋里来的时候也没觉得过分的疼。
只那齐嬷嬷带着人一进来,又是恐吓她不许哭叫,又是瞧她的肚子摸她的肚子,手上的力气着实不小,没一会儿她肚子就开始一阵阵的剧痛了。
饶是后来郎中和稳婆都来了,钮祜禄氏也是不敢说,只咬着软木不住的含糊问着她的孩子有没有大碍,稳婆只说请她完事放心,旁的就不肯开口了。
这疼痛愈演愈烈,钮祜禄氏闭着眼睛,眼泪一个劲儿无意识的往外流,便是四爷这会子在她跟前儿,她都不一定能将话囫囵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