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栏边有人拿着木勺往池子里舀着鱼食,点点淡红落入碧水中,引得鱼儿竞相追逐,荡漾着碧波的湖水中一时只听得鱼儿的甩尾声。
“说来也巧,那道士就宿在咱们其中一个据点属下觉着,这二人偶然遇见的可能性大些!”
说话的人身板笔直,周身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铁血气质,却偏偏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庞。
帝玉珩又舀了一勺鱼食洒进池塘,面上仍是那副清清淡淡的表情“就说了这些?”
鱼儿涌到石栏边吃的欢快,“噗通,噗通”的乱响声响在这个白衣少年的身边显得违和极了。
来人越发恭敬了,欠的腰也更深“嗯,就是这些。”他竭力维持着自己的肃容,免得自己又笑出声来。
实在是当初听属下回报时他就已经笑崩了一回了,若是在主子面前失了态,那才是
帝玉珩挑了挑那条似剑一般的长眉,语气意料之中的平淡“倒还真是像她能做出来事儿”
明明没什么语气波动,却让来人屏着气儿,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去吧”帝玉珩放下鱼食,掸了掸衣袖“继续盯着”
“是王爷”来人识趣的躬身退下,直到三丈开外,这才加快步伐。
只是随着他的走动,给人的感觉也跟方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若说方才的他是出鞘的利剑,那么此时的就是丢进人群里也不会有什么出挑之处,敦厚愁苦的神情,微微弓着的脊背,都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石栏边,帝玉珩望着如碧玉一般的池水轻笑出声“兄妹都为你倾心当真fēng_liú啊”他语气清浅,淡的一阵儿凤就吹散了。
再说楚卿的房间里,风华正轻手轻脚的给她盖被子。
洁白的皮毯衬的那头披散的乌发多了几分惑人,白白嫩嫩的小脸藏在里面,修长的眉宇,花瓣一样的朱唇,风华指尖微颤,最终也只是轻轻的给她拨了拨搭在脸颊上的发丝。
他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待关上门后,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放在墙边的长棍又被他舞了起来,桃花眼泛着红,整个人都漾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杀气。
是他把自己想的太好了,早就看出于步崖对姐姐有心,却想着,等总想着离了他们就好了。
毕竟,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直陪在姐姐身边,只有他是姐姐的家人,而他们都不过是属下和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罢了。
可明知如此,到了如今他仍旧无法接受别人觊觎她,不论是男,是女。
明明是姐姐带着他寻找喜欢的家,可如今被困在这里不说,明心居然还寻了来,姐姐不通情窍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他却知道,明心是为了什么。
想到此,风华目光一厉,木棍也被狠狠的刺了出去,带起了一地绿叶与残枝。
还有那什么王爷,明明不过才见了几次面,姐姐却对他格外不同,不过就是长了一张出色的面皮会装样子罢了。
风华忍不住嗤了一声,将木棒扔了出去插在墙缝里“装什么神仙样子。”他愤愤骂出声“我难道长的差吗?”
伺候的下人早就在看见他在院子里练功的时候就跑去门外守着了,如今没有练武声,风华的说话声就显得无比清晰。
几个丫头小厮面面相视,俱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能让这位气成这幅妒妇模样,还是因为容貌,真不知是什么人惹得他生了这种心思。
就在几人心思各异的时,风华的说话声却悄无声息的响在了几人身后“扫帚给我”
“啊啊,不必公子动手”小丫头被吓得一声惊叫,找回了思绪后忙不迭的屈膝福了一福出声拒绝。
“无事,我说我来就我来。”少年只斜睨了她一眼,就吓得小丫头浑身一抖。
那双桃花眼望着姑娘时候总会泛着如水般的温柔,可如今眼周却泛着狠厉的红,教人心神俱颤,小丫头咽了咽口水,转身忙不迭小炮着取了扫帚递给了风华。
“公子若有事,使唤我们就是。但请吩咐。”余下的几个丫头小厮见她这般,也都跟着行礼说话,却依旧没让风华的眼神有一丝波动。
“先这样吧,姐姐睡了,别叨扰她。”说完,他抄起扫帚进了院子,只留下几个丫头小厮在门口面面相觑。
“这位的个性真难懂”方才跟风华说话的小丫头身边有个年龄与她相仿的丫头忍不住出声,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啊,可不是吗,除了姑娘,他对待旁人,都是一样的态度。倒也不是瞧不上咱们是下人身份,没看见他还抄着扫帚扫地呢么!”
有个看的清的侍卫忍不住啧了一声,靠着墙发起了牢骚
“这位啊,来时虽然面上没伤,脸色却也不怎么好,我瞧着,那姑娘的功夫比这位更厉害些,怕是因为护着他才会养了这么些日子,也怪不得少爷对姑娘如此特别。”
“我瞧那姑娘扮作男装的样子,还真是忍不住让人心动,还有那样出色的身手和fēng_liú性子,哎呦呦”一旁有一个年岁稍小的姑娘忍不住托起了下巴。
说出的话让人忍不住发笑的同时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幻想起来“那肯定万花丛中过的浪荡子,哎呀,快别说了,我们还是干好自己的活计吧,没的在这里嚼舌。”
那侍卫说话还是有几分力度的,大家说归说,干活儿的时候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尽心。
院子内外突然都静了下来,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有人擦着围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