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言情总裁>风雨不夷>第二十一章 悠悠

她张开手,抚摸谢临的脸,却轻飘飘的穿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摸到。

谢潮生颤抖着看着自己的手,发现根本不受她的控制的在轻微抖动。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害怕的。

这明明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她居然还是怕。

从心底深处一寸寸蔓延出来的惧怕。

她在山阴所有看的书里,没有过他的名字;和王焕谈天说地的时候,她不敢问询他的事情,怕听见他的死讯。得知谢鲲谢裒乃至于谢尚谢奕谢据都已经过逝之后,她就更不敢问了。――所有她熟悉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时间点卡的恰恰好,怎么会还有漏网之鱼?何况还是同她最为亲密的他。

却未曾料到,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却是为了她。

谢临,谢临啊。

他常常沉默着不说话,也不曾亲口说过有多喜欢她。然而一举一动,一思一行,无一不是将她放在了心尖上最珍视的地方。

谢潮生睁开眼睛,又哭又笑,不在尝试着去触碰他。如今她是梦中人是旁观者,能看能听,却碰不得说不得。

以后,也再也看不见了。

念岁月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谢潮生几乎是有些贪婪的盯着谢临,眼睛眨都舍不得眨一下。

相互依偎的身影却慢慢的在谢潮生眼前消散,连同着背景的无数尸体,一点一点的慢慢消散掉了。

谢潮生仓皇的伸手去抓,却依旧什么都没有抓到,甚至因为她的举动,消散的更快了。

谢临,谢临!

谢潮生猛地睁开眼睛,想要追赶什么,却只是从床上摔了下去。

“乒呤当啷”一阵响,成功惊动了外面睡着的香橼。

“女郎,怎么了这是?”香橼急忙跑进来,被眼前的现状吓了一跳。

谢潮生摔在地上,一动不动。随着她滚下来的举动,帐子被扯歪了半边,松松垮垮的垂在地上,原本放在床上的枕头也摔在地上,狼藉一片。

香橼震惊的张大了嘴,迅速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去扶还摔在地上不动的谢潮生:“女郎,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谢潮生不动也不说话。借着窗外隐隐约约透进窗棂的惨白月色,香橼看见谢潮生的脸上居然泪痕遍布。

香橼吓得心跳都要停了。

“女郎……”她喃喃道。

谢潮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香橼都要哭了。她费力将谢潮生拉起来扶到床边坐下,胆战心惊的问她:“您怎么了?是做噩梦了还是怎么样了?您说话啊。”

她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谢潮生不哭不闹,只是静静的不说话,若不是还能清楚的看见谢潮生起伏的胸口,香橼都要怀疑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个死人了。

“女郎,女郎。”香橼吓得跟什么似的,摇晃着谢潮生的膝头焦急的问询。

谢潮生终于给令人她一点儿反应,嘶哑着声音说道:“我没事。”

香橼一个字都不信。

没事的人会是这样的吗?没事的人,会怎么叫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没事的人,会在睡了一觉醒来了之后声音变成这种样子吗?

香橼都不知道是一转过屏风过来的时候谢潮生给她的惊吓大,还是在听见谢潮生说话的那一瞬间惊吓大。

像是已经哭泣了很久,也已经很久不曾发出过声音,突然之间想起来,自己还能说话一样;像是大病初愈,或是在沙漠之中行走很久、很远的人,没有喝过一口水的人的求救之语。

那便是谢潮生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香橼整个人都要哭了。

今天是她守夜啊,要是明日李谢潮生还是这样子,恐怕她就是真的要被发卖掉了。

香橼情急之下去抓谢潮生的手,想要唤回她的神智,却被手里抓住的东西惊吓到了。

软若无骨,却冷得像冰,像一条蛇一样,那蛇还是蠕动着的。

谢潮生的手颤抖不止,仿佛经历了什么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香橼心惊胆战的,无意中看到了谢潮生的眼睛之后,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

眼眶里红得快要能滴出血来,带着无尽的杀意和悲凉,仿佛已经被逼到极致的困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余下的,唯有杀戮。

香橼被那种绝望的目光的惊住了,半晌不能说话。直到谢潮生自己慢慢收敛了目光中渗进骨子里的逼人杀意和刻骨戾气。

“怎么了?”谢潮生疑惑的问,似乎是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居然有一个人。

香橼瘫坐在地,闻言终于慢慢恢复了些神智,待得看见谢潮生目光清明之时,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女郎,您方才是怎么了?”

谢潮生还有些没有回过神儿来,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方才是怎么了?”

香橼吓了一跳,急忙摇头,忙不迭的说道:“没事没事。”

谢潮生倒是反应过来了,微微笑了笑,说道:“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醒了,就好了。”

可是她的样子样子却很是疲惫……

香橼把心里的念头压了回去,只当自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便好。女郎可要饮水?婢子方才听女郎说话声音有些哑……”

香橼絮絮叨叨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谢潮生就又成了刚刚的样子。

谢潮生抿抿唇,不得不低声提醒道:“去点一盏灯来。”

“哦。”香橼忙应了,拿了火石点了一盏不是很亮的油灯。

一灯如豆,只能依稀照亮方寸之地,香橼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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