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册看上去只有小小一卷,上面记载的文字却像蚂蚁爬看完绝对头昏眼花。
陈义给她们粗略讲了前半段,大抵就是陵墓中她们看到的事情。
而不该出现的后半段锦册的事竟然也在上头,其中包括门派内战、陈岁岁布下覆盖整个南祇的诛灵阵、灵宗被灭、圣殿遣人进入紫纱幻境
“这位女王在宗派出现前就死了,后面的事是谁添上去的?”
柳臻又一次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陈义,思来想去也只有他最可疑。
“别看我,那墓室我可进不去。”
“难道还是这字自个儿爬上去的?池逸墨,你那样看着我干嘛?”活像她脸上长了灵草似的,怪叫人不舒服的。
“你的嘴是开过光吗?”她将锦册的最末端往柳臻眼前放,指着方才没有的字迹,“看清楚了,这事刚才可没被记在上面。”
锦册上赫然写着:池逸墨、柳臻护下定州第二城门。
她们压根就没开始行动!
“见鬼,真见鬼了!”除了这话,没有什么能表达柳臻的心情。
“锦册的作用应该记录南祇发生的重大事件,可为何整卷锦册只剩下不到一指长度的空余?”
池逸墨心中已有猜想,但还是抱有希望。
“南祇的路就要到头了,当然不会有大多的空余。”陈义轻叹,与她细说,“本来在灵宗设计杀死殷霓的那天,南祇就该灭了。岁岁的诛灵阵给了南祇喘息的时间,但程之鸿作死又把李魔头放出来,怪得了谁?不过,也不是没改变的机会。”
“是要击杀李魔头?”从他的话中听来,南祇现在的境况似乎起源与李魔头。
“聪明,她掌控了血藤的母体,还在门派内战中借诛灵阵法养育血藤。现在更是你们要应对的潜在对手,跟她比起来,程扶林都显得不重要。”
柳臻听他们一来一去的对话,突然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产生疑惑,“那我们现在干嘛?”
“救定州城。”陈义将坐在屁股下的破渔网扯出来,丢给迷茫的柳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湖边捞人质。”
这老头看上去不正常,出手的速度更不正常,一路的看守还没出声就给他撂倒。要知道圣殿选人就算不是修行者,经过训练也能与中阶初境的过几招。
“别愣着,快撒网。”陈义左手中拎着刚从天上被他打下的灵鹰,右手指挥柳臻将网撒在他指定的地方。
池逸墨被安排在湖边亭中,跟他一起应对即将赶来的追兵。
私心里,柳臻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像弱智,在圣殿军面前拿着破渔网捞人,怎么想都觉得离谱。
可她紧抓的渔网还真就往下一沉,似乎有东西在破网里挣扎。
“来啦!”陈义上前搭了把手,将渔网硬生生拖上岸。
柳臻凑近一看,里面半昏不醒的人竟然是程玖!
这货当人质,确实有分量。
救城要紧,先不管他哪来的,又是怎么来的。
三人架着程玖一路往第二城门处飞奔,守军认得出程玖故而不敢贸然出手,只得围着他们。
“所以,你们是在威胁我?”程扶林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三人,恨不得将他们当场活刮。
池逸墨也不是第一回面对他,比起柳臻多了几分熟稔,“你若不想留他的命,可就不是威胁了,看程少主怎么选。”
“撤军,退出十里之外驻扎,五日后攻城。”
就怕程扶林是真小人不肯让步,眼下他这出倒是叫他们省心不少。池逸墨等圣殿军退出五里,才将程玖交给还立于原地的程扶林。
他扶着程玖向驻扎地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出言威胁,“若我五日后攻破定州,里面的人我一个也不会留。”
屠城就是堵上她的命,也要死守定州!
身后的城门大开,池言见她被圣殿军围困,本欲开城门与圣殿交战。还是计秋拦下了他,觉得池逸墨不会傻到来送死。
“二叔,二婶,怎么不见表妹?”池言秋恨透了圣殿,遇到圣殿军攻城绝不会不在场。
池言却像有难言之隐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进城说话吧。”
三人进城往暂时的居住地走,一路所见之人有普通百姓也有在交战中不慎受伤的士兵。
“昨夜程扶林开展进攻,你表妹在城墙之上遭灵兽的袭击差点废了一只眼睛,现在正养伤。”池言还要整顿昨夜跟着他们从第一城内撤出的百姓,所以就由计秋给他们领路。
计秋推开一间木制四合院的门,还没走进屋内就见一个姑娘风风火火闯出来。
“娘,我已经好了!我要上战场!让程扶林知道姑奶奶的厉害!”她见池逸墨三人,又赶着与她问候将求计秋的事抛到一边,“表姐还带帮手来了,跟我一起脚踩程扶林可好?”
她的恢复力确实不错,额头的三道血痕已结痂,用布条一遮就无大碍。说起伤,也不知柳臻的伤如何了,刚急着赶来城门都没关注她的伤势。
“柳臻,你的手臂还好吗?”
经池逸墨提醒,她才想起自己被怪老头手上提的鸟啄了一口。她将袖口往上翻,本以为将看到鲜血淋漓的伤口,映入眼帘的确是除了沾点血外,光滑无痕的肌肤。
她记错手了,一定是。
柳臻掀起另一只袖子,这只手臂却连血也没沾。她想起怪老头说自己是器灵,不会是真的吧?
当了十多年的人,最后发现自己不是人?
不光是她,池逸墨也对陈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