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李小龙的功夫,喜欢国内民间手工艺人所做的小玩意,南曦摸准他这点喜好,每次上课会带点有意思的东西。
课余时间,会与苏竹一同教查理德中文,以及粤式小点心的做法。
慢慢三人熟悉了,查理德喜欢上忘年之交的两个小孩子,充分拿出美地特色的交友态度。让南曦和苏竹别喊他老师,三人以朋友相处,可以直呼姓名。
有次周末的午后课间休息时间,南曦拿出专程带来的风筝组装件,一件件拼好,准备下午送给查理德。
想着送礼不送残缺品,南曦跑到整片小麦地的边缘,尝试放飞风筝看看是否能顺利升上高空。
给风筝放在地上,她松开鱼线,走出一段距离,猛地用力拽下鱼线,给风筝拽起。
再扯下线稍稍收下线,帮助风筝逐渐升起来。
等风筝稳定飞在高出她手的位置,南曦开始放线。
她只是想试验下风筝的完成度,没打算玩,放了一定程度便开始转动滚轴往回收。
偏偏在这会儿,刮起一阵风,吹得南曦头发挡住眼睛。
用手去拨拉头发的几秒,没了人抓的滚轴快速逆时针旋转。
等南曦反应过来,风筝线让带出去大半捆,匆匆转滚轴挽救。
可转了不到十圈转不动了,望向远处,一条线绷得笔直。
南曦心生不妙之感,风筝准挂到哪里了。鱼线很结实,若强行硬拽,恐怕会被风筝的主骨扯断,或把风筝扯折。
硬来行不通,南曦沿着线的方向一步步方向往前走,走几步收点线,决定顺着线索找到风筝,取下来再说。
走着走着,肩头让人轻轻拍下,侧头看到刚睡醒的苏竹。
“曦曦,你在干什么呢?”
南曦看眼地面上的鱼线,再指指远处一棵老榕树,说:“我怀疑风筝挂在上面了,你去喊查理德过来,咱俩肯定无法够下来。”
爬树她不行,她压根没指望过比她更文静温柔的苏竹。
“曦曦,我可以帮你取下来。”苏竹保证,可能察觉到南曦怀疑的目光,退一步说:“如果我取不下来,我跑步去找查理德。”
“行吧。”反正南曦懒得来回跑。
两人来到树下,如南曦推测,风筝挂在树中央的枝杈间。
大概测量下高度,南曦给出合理性建议:“你最好去找下查理德吧,让他弄个长点的杆子或梯子过来,我坐树下阴凉地等你啊。”
她刚说完,身边白净的男孩已经攀上树干,抵达第一根粗壮枝干的位置。
南曦所有语音化作担心,定定仰头望着苏竹,在下面指挥:“你头上左边那根比较粗壮,下次落脚点可以选那。”
“好的,曦曦,你别怕,我不会有事。”
仅仅用了五分钟,苏竹一尘不染的蓝白条衣服满是黑色污渍,或点或条,不知道是蹭上的土还是让刮破了。
南曦没心思多去考虑喜欢吹毛求疵的苏母,是否会骂他们的问题了,只死死盯住苏竹每踩一步的脚。多怕他踩空,届时何止被骂。
惴惴不安的朗声喊出接连不断的提醒。
“别往左边转,看向你右边,手抓住那根,脚慢慢移动!”
“对,注意头顶,有根很粗的树枝,别撞到头。”
她操碎了心,紧张地满头大汗,终于苏竹好不容易拿到风筝,开心地冲她晃晃。
“下来小心点啊,一定要踩稳。”
“知道了。”
苏竹应声,往下爬,开始三分之二的距离爬得很慢,可离地面近了,南曦明显从苏竹的动作上,感受到他心境的变化。
他急了!
“别滑溜啊,慢慢来!”
她一句话没说完,耳边传来‘砰’一声,苏竹没踩稳树枝,从快两米的高度掉下来。
南曦两步跨到苏竹身边,伸手去拉他,焦急问:“你还好吗?”
“屁股有点疼,其他地方还好。”苏竹把护在怀里的风筝递给南曦,才拉上她的手。
南曦给风筝挂在一边,前后拍打着检查下苏竹,简单确认过他身体情况,松口气。
好在底下全是杂草,摔个屁墩没骨折。
回程的路上,两人灰头土脸地丧气前行,后知后觉的害怕起面对苏母的问题了。
“曦曦,没关系的,我会和我妈妈说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南曦捏下身边仗义之士的肩头,欣慰说道:“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曦曦也很照顾我啊,总带有意思的东西来上课,分给我和查理德玩呢。”苏竹笑得温柔。
一力承担的责任心配上温柔的笑容,堪比杀伤力极大的核武器,让南曦内心产生一点点愧疚。
琢磨起怎么样能让苏竹干净回家交差,去查理德家洗澡、洗衣服不切合实际。下午课只有三小时,而查理德喜欢烟火气足的农村生活,家里没有烘干机,深秋的衣服干不了。
苦思冥想,得出一妙招,找到有烘干机的地方就好了呀。
回她家等于惊动她父母,她会陪上一起被骂。
用完排除法,知道有烘干机的地方只剩张家。有专车接送,时间比较充裕。
查理德老朋友拿到风筝,非常感动,同意下午的课暂停,下次抓紧时间,两堂课一起上,并仗义地替他们给张母打去电话。
张母打从宠南曦,听查理德半吊子的中文描述,错以为南曦救了摔进泥坑的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