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无际直接搬出了皇上,这让王敦有些吃惊。
随后无际走到王敦近前,小声道:“此事内情陛下一清二楚,公爷不必追究,人我先带回去,若是公爷有何疑问,可去问陛下。”
王敦还是略有迟疑。
“公爷难道对我这个禁军大统领还不放心?人不会跑,随时可以传唤。”
说完无际笑笑。
王敦只好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如大统领所说,人你先带回去,好生看管便是。”
就这样,杨结被修无际和青鹘带了回来。
这边司马景文听到了消息,早早的结束狩猎,回到了大帐。
杨结很详细的跟大家讲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有些事青鹘和无际也是清楚的,毕竟查汐月失踪这事便是蹊跷。
听了杨结的讲述,以及双儿的反应,更加证实了杨韵的猜测。
这事真的是司马彦做的。
“这丫头怕是在查镛府中沦为婢女时就变了,只是我们太相信她了。”
司马景文一想到司马彦这几年一直在他和皇后面前,乖巧顺从,依然是当年那副模样,便觉得自己被骗了。
杨韵宽慰着司马景文:
“陛下怀有一颗仁慈之心,怜悯她所受之苦,便一直在补偿她。只是她的心境变了。”
随后杨韵又感叹道:
“其实仔细想想这些倒是都在情理之中。
这一天总是要来的,只是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杨韵说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杨氏要翻案。
司马景文自然知道杨韵的心思,可是这事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早已经物是人非,并且此间关系错综复杂,现在的重臣中,多多少少也有参与当年之事的。
这其中包括琅琊王氏,王衍当年也参与其中,他们怎么会让杨韵为杨家平反呢?
这此间的厉害关系,司马景文自然比谁都清楚。
其实杨韵也知道这其中的艰难,所以她虽然一直有心,却并没有想司马景文快提过这件事,她一直想等个合适的时机。
可她不提,如今却被司马彦别有用心的给翻了起来,而她目的也不难想象。。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若是清河公主和王敦咬定杨结的身份,这事恐怕会被拿到朝堂之上,到时恐怕陛下也不好掌控。”
修无际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是呀,无际说得没错,若是深究下去,杨结是杨氏之后的身份便会浮出水面,他们做这些,一定是为了拿到朝堂之上。”
司马景文面露忧虑之色。
杨结是杨氏后人的身份暴露之后,摆在司马景文的面前便只有两条路:
要么杨结以逆犯余孽处死,要么就要推翻当年贾后对杨家的所定的谋反之罪。
可这罪虽然是贾后定的,但是诏书却是当时的皇帝发的。
不管怎么说,惠帝司马衷也是先帝,要想推翻大行皇帝的诏命,谈何容易。
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以不顾宗室礼法,一意孤行,被天下人所诟病。
杨氏一族之罪,即便是构陷,却是诏告天下的,天下人并不知情,若要翻案必须要有十足的证据,可当年的人和事哪还有什么证据可言。
“夫人,杨氏之案,恐怕难以再翻,如今能想的策略便是保住杨结,不再追究他的做为杨氏后人的责任。
如果能让他以杨氏后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生活,便已是最好,其他不可强求。”
杨韵和杨结听了司马景文的话,心中不免有些难受,但他们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如果能让杨结正大光明的以杨氏身份生活,虽然不能为杨家翻案,但但振兴杨氏却是指日可待了。
杨韵深深的点了个头。
这边王敦回到大帐,跟清河公主聊起了今日之事,他也隐约感到这事跟自己的老婆有关。
他问清河公主是否知道些什么。
司马彦便将郑迎春是杨袭之女杨韵一事告诉了王敦。
王敦听闻很是诧异:
“你是说郑夫人是杨氏的后人,是当年跟陛下有婚约的那个杨氏之女?”
司马彦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她当年化名穆易雪在洛阳做琴师,后来去了鲜卑嫁给了慕容迦成为右贤王妃。
至于慕容迦死后,她如何变成了现在的郑迎春我便不清楚了。”
“难怪陛下不顾世俗眼光,执意立了这郑氏为夫人,原来她是杨袭之女。我只道她是当年那个姓穆的琴师,以为陛下当年就看上她了,原来竟是这般故事。”
王敦恍然大悟。
虽然他是王导的哥哥,但王导却从未跟他提起过此事,他心里不免有些责怪弟弟。
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向站在皇帝这边。
而此时的司马彦也拿出了与杨韵势不两立的态度,对王敦说道:
“公爷,我自嫁与你,便当以你琅琊王氏为重,可我毕竟是先皇的女儿,郑夫人全族都死于我母后之手,她与我怎能不生芥蒂?
如今她刚做了夫人,还不会有什么举动,但是时间久了,地位稳了,她必视我们为眼中钉。
而陛下又极为宠爱于她,我若有事,也一定会影响到公爷你,影响到你们琅琊王氏。
何况陛下早已忌惮于你?”
司马彦的话,句句在理,句句能让王敦有所考量。
没错,当年杨氏的事,他们琅琊王氏也曾推波助澜,郑夫人怎么会放过他。
陛下也不再是当年完全依靠于他的琅琊王了,尤其是坊间传言“王与马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