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听到段务语兰故意让杨韵难堪,她的内心被仇恨充斥着,她用最犀利的眼神盯着段务语兰。
“语兰,你怎么这么说话,三弟和弟妹还年轻,他们这才成亲不到三年,还早着呢。”
段务鹤音见周蓉脸色不对,她训斥着段务语兰,顺便替杨韵解着围。
若这是在慕容氏自己的场合,段务鹤音一定会放任语兰,可这是蹛林大会,若周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她这个大阏氏也难逃其咎。
段务语兰显然也感受到了周蓉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她不由的心虚的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杨韵见周蓉的情绪有些不对,怕她控制不住,在众人面前惹出什么事,便拉着周蓉道:“我们去看看大王。”
杨韵拉着周蓉,并轻声的安慰她,自己不要紧的,不要太紧张了。
这边赛场上,其他部落的骑手也是纷纷向慕容迦祝贺着,有的人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而有的人则是客气。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宇文素延竟然也大方的祝贺着慕容迦:“右贤王的风采真是不减当年呀,宇文素延甘败下风。”
“当年?”
慕容迦冷哼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的,当年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了父王的离去。
可如今,自己的王兄仿佛忘记了父王的死,甚至连他自己在宇文部的遭遇都不曾发生一般。
虽然慕容迦清楚清楚宇文部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的是结盟南下,可王兄慕容廆又何尝不是,他们都是为了南下可以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的人。
慕容迦的心中的喜悦,被这种不舒服所代替。
见杨韵带着周蓉和无忧过来了,庞清像跟屁虫一般,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慕容迦马上笑着迎了过去。
此时的他不想理任何人。
杨韵看了看宇文素延,她明白了慕容迦的心情,看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而庞清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上前拍了拍慕容迦,希望他能放松自己。
远处看台上的段务语兰,看到慕容迦和杨韵的亲密互动,心中暗暗发着狠:“别得意太早。”
随后也带着婢女向段务鹤音告退。
“语兰郡主。”
慕容丘达出现在了段务语兰的面前。
自从段务语兰利用慕容丘达之后,慕容丘达便把自己当成段务语兰所青睐的人。
“语兰,慕容迦此次能取胜,都是各部落为了结盟而让着他的,你看连宇文素延都没有尽力,你哥哥的骑术也不错,下次一定能胜。”
慕容丘达见段务语兰的脸色不自然,以为她是因为段部没取胜而生气,所以陪着笑脸讨好着她。
看到慕容丘达,段务语兰觉得今天的他怎么变得这么讨厌,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说道:“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语兰,你怎么了?”
“走开,我说我不想见到你。”
随后段务语兰狠狠的踢了一脚慕容丘达。
慕容丘达被段务语兰踢得吃痛,他见她发了这么大的火,不敢再问。
揉着自己被踢的地方,看着段务语兰离去的背影,莫名的自言自语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呀。”
随后便是蹛林大会的部落议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宇文丘不勤首先提议南下,同时得到了段务鹤誉以及其他部落的支持。
慕容廆虽然已经有了决定,但是他做为鲜卑都督,慕容部的大单于,还是要拿捏一下的:“既然各位可汗、头人们都希望结盟,我们慕容部也不好反对,可是我是世袭的鲜卑都督,也不好背信当年的盟约呀。”
“哈哈,如今晋国的皇帝都不知道是谁了,匈奴人、羌人都自己做了皇帝,大单于的盟约恐怕连晋人自己都想不起来喽。”
秃发可汗的话,使在场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
慕容廆脸上挂着微笑,却迟迟不下决定。
宇文丘不勤看出了慕容廆的用意,当年他曾经大言不惭的将慕容廆视为自己的对手,可现在他却要低下头,将慕容廆做为最重要的同盟伙伴。
他们的南下离不开慕容部的支持。
“大单于的担忧,丘不勤明白。虽然慕容部与宇文部有着世仇,大单于怀恨在心也好,想复仇也好,都不如为了鲜卑的将来着想,暂时放下心中的仇恨,我们一同南下。
大单于放心,我丘不勤不会动慕容草原的一分一毫,现在中原的门户已经大开了,我们的目标在中原,要让我们的子民同中原人一样,都有房子住,有粮食吃。”
“大单于,丘不勤可汗说得是,草原各部哪个部落没有世仇,可哪个部落又不是姻亲呢。何况百多年前,我们鲜卑各部本就是一家,虽然这些年纷争不断,可如今是我们鲜卑强大的时候,还需要放眼未来。
若是大单于实际想找宇文部复仇,等问鼎中原之后,你们再去算账。”
段务鹤誉替丘不勤说着好话,他的段部最弱,若是能一举南下,也是他富强的好时机,在场所有的人都对汉人的地盘充满着期待。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各大部族达成了南下的协议:草原上的力量分配暂时不变,任何部族都不许趁着其他部族南下,来掠夺草场资源,大家的目标是中原。
至于能占领到什么,则是各凭本事,若是遇到其他民族的胡人来掠夺,则他们要团结一致。
毕竟他们都是大鲜卑人,兄弟阋墙,外御其侮。
蹛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