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周蓉便下楼去找店小二,东老头做二十个烧饼包起来,以便带在路上。
众人快马行至半日到达末口,青鹘和周蓉牵马喂着水草,同时观察周围动向,修无际扮起游侠的模样去伍公庙附近的农户打探情况。
司马景文、穆易雪、顾荣、慕容迦则到埝上和渡口进行查看。
四人先登上埝堤一处高位,只见这末口的埝堤、渡口已经被历年的战争破坏的破败不堪,周围树木野草茂盛,一看便知人迹罕至。
沿着堤岸往远处望去,末口周围的河道明显比其他处宽,四周也平坦,下方一条生着杂草的大路向外延伸而去。
已到霜降时节,加上前日下了些小雨,一股冷风吹过来,易雪不禁打了个寒颤。
司马景文关切对穆易雪说:“韵儿,当心着了凉,还是把披风披上吧!”
易雪笑了笑道:“无碍,这风吹得凉爽。许是乍被吹一下,不太适应。”
慕容迦看着二人,脸上露出复杂的微笑,指着大路与河道交汇的地方道:“此处基土夯实,只有零星的杂草,想必此处为官粮上岸之地。”
“慕容王子所言不错,只是这江南多雨水,能留下的痕迹不多,而那些人也定会当场清除明显的车辙。你看运道上杂草太多,再加上雨冲刷,就算被碾压过,杂草几天就可以长起来,填平盖住痕迹,恐怕我们需仔细查勘才是。”顾荣指向运道说道。
穆易雪则提醒大家道:“这埝堤和渡口有些湿滑,需小心脚下才是。”
大家沿着埝堤、渡口仔细查看着周围环境,寻找着搬运及车辆留下的蛛丝马迹,寻找了约一个时辰也未有线索。
慕容迦从地上拾起几个石子,连续飞到了水里,河面上泛起一片片的水花,慕容迦又拔起一根草,叨在嘴里,看着河面上的一圈圈的水晕说道:“这找半天也不见任何踪迹,怕是我们找的地方不对,要不要扩大范围呀?”
“慕容王子有所不知,载满粮食的官船,吃水量不够的地方是靠不了岸的,之所以要这里修筑埝堤,设置渡口,就是因为这里可以满足漕船货物上岸,你看到的大路也是专门运送货物的,所以此处没错了。”
“啊”,忽然易雪脚下的土松动一滑,人差一点栽到了河里,司马景文和慕容迦同时伸手去抓。
司马景文抢先拉住易雪的手臂紧张说道:“小心。”
易雪笑了笑:“谢王爷,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说完脸一红,把手臂从司马景文的手中抽出。
慕容迦收起自己紧张的神情,换上了他那一惯玩世不恭的表情:“刚还提醒着别人小心,这下自己差点掉进水里成了落水鸟。”
易雪瞪了慕容迦一眼道:“听你这语气,我掉水里,你还开心不成?”
“你掉水里,我当然开心了,只不过某人就心疼喽”。慕容迦戏谑的瞄了瞄司马景文。
易雪微又瞪了慕容迦一眼,没再说话。
司马景文看着对自己一向客气的穆易雪,与慕容迦却是谈笑风生、嘻笑自如,心里一阵泛酸,不由得眉头紧了紧。
他深吐一口气道:“大家还是小心为妙,现在天气已经寒凉,虽然这江南比洛阳暖和许多,但是落水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司马景文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易雪注意脚下,余光瞥了一眼易雪刚才脚下滑过的土皮,只见易雪脚下竟划出几个颗粒物。
司马景文半蹲了下来,将颗粒物拾起用手捻了一下,竟然有一粒米从土中捻出。
景文的动作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都跟着蹲了下来,观察地面上的土皮。
“王爷,这里有车辙的印迹”顾荣耙开土皮说道。
司马景文和慕容迦一起转向顾荣的方位,用手仔细的耙着土:“看来这些人为了掩盖痕迹,覆盖了一层土。”司马景文说道。
“这两万石粮食,按这渡口装卸的条件,也就两艘船可同时停靠,如果下船、搬运、上车,全部完成至少要两个时辰,几十车架在埝上来回辗轧,车辙必留下一道道沟印。而装粮食的麻包在搬运、装车过程中,难免有米粒掉出来。这些人在仓促之中,用土掩盖痕迹是最好的方式。经过雨水拍打,一段时日之后,地面就会夯实,所以不是特别注意是看不出来的。”顾荣一边查看着车辙和土皮的情况,一边分析着。
“顾大人说得对,这土皮表面虽然夯实,但是由于昨日夜里下了一些雨,所以靠水边的土皮有些松软,我才差一点滑到水里。”
司马景文站起身来,撮了撮手,向河道方向望去。
“王爷,这里既然是官粮的上岸之地,说明我们所料不错,这粮食一定会藏在伍公庙和山阳王墓。”顾荣也直起身子说道。
“伍公庙离这渡口只有五里路,现在过去,恐引起附近农户注意,我们且先在此休息,吃些干粮,待天色暗下来,再去不迟。”穆易雪说到。
“易雪姑娘说得有理”顾荣赞同道。
慕容迦听闻随转身喊道:“周蓉,把你准备的干粮拿过来,青鹘把我的水和披风拿过来。”
“好嘞!”周蓉与青鹘对笑了一下,答应着。
慕容迦接过水,猛猛的喝了一大口,把水袋还送青鹘,青鹘从马上取下一块皮子铺在了地上,慕容迦拿起一块烧饼躺在皮子上翘起二郎腿吃了起来。
穆易雪接过烧饼,喝了口水便朝着埝堤上面一处青石上走去,她找个平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