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天气一直阴沉沉的,由于下雨,草地上湿滑滑的,鲜卑草原开始入秋了,清爽中带着一丝凉意。
一支看着像是行商的队伍,略带艰难的走在草地了,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
“阿耶,前面就是大棘城吗?”
一个十四五岁,模样颇为俏丽的姑娘从车架中探出头,操着江南吴中口音,问着前面骑马的一个中年男人。
只见该男人身材硕大,看着虽然是商队的主人,却是一身江湖豪强的打扮。
男人嗡声嗡气的答道:“没错,前面就是大棘城了!”
“总舵主,要不要提前派人向慕容王子通报一声!”
说话的是一个老管家的模样的人。
查镛点了点了:“通报一声吧!”
自当年与慕容迦合作至今,查镛已经与鲜卑王庭有了深层次的联系,如今得知慕容迦已经返回鲜卑,他此番亲自上门见见老朋友。
又应不住查汐月的要求,也带上了这个他最宠爱的女儿。
“阿耶,慕容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与你庞清叔叔可是如兄弟般,交情匪浅呀!”
对于潇洒率性的慕容迦,查汐月早有耳闻,也曾在江南远远的瞧过这个鲜卑的王子,带着期待的眼神,瞧着远处的大棘城,这一路的辛苦被眼前的憧憬消散了。
慕容迦确实没让查镛失望,他很早就收到了查镛的来信,得到查镛快进城的消息,备下酒宴迎接查镛。
除了王子府的人,还请了世子慕容廆、大王子慕容吐谷浑、王叔慕容耐、大宗司慕容那圭、长史七那楼、王子府一时间高朋满座,异常的热闹。
此番除了借着迎接查镛,还有回请各位宗亲大臣之意,查镛这几年也与这些鲜卑贵族颇有往来,粮食、盐、丝帛、瓷器从江南各地运到鲜卑,交换鲜卑的铁器、马匹。
此时的查镛已经不只是一江南淮漕十二堂的堂主,他还是个商人,同时也是慕容廆、慕容耐与司马氏一些王爷的联络人,他的势力范围已经不只在江南了。
所以,慕容氏对查镛以座上宾来待。
“来,首先我向查总舵主敬一碗马奶酒,欢迎查总舵主来到我鲜卑大棘城!”
慕容迦豪爽的敬向查镛,同时一饮而尽。
查镛与端起酒碗:“查镛谢慕容王子!”
随后也是一饮而尽。
于是众人与查镛相互敬酒,不时的提起一些往事,又谈起了目前司马家王爷们,气氛愉快,大家兴致高涨。
虽然查镛是个粗人,却也是性情中人,见杨韵陪在慕容王子身边,二人已经举手之间已是亲密无间。
查镛哈哈笑道:“杨姑娘才貌双全,智勇无双,今日见王子与姑娘好合,查某自是心喜非常,来,查某敬王子和姑娘,祝你们早日成婚!”
慕容迦和杨韵的事,查镛从庞清的口中也得知了一些,此时二人还真有些夫唱妇随的感觉,应谁看都是一对神仙眷侣。
见查镛说话还是如此直接,杨韵和慕容迦都笑了。
此时在查镛身边的查汐月有些坐不住了,她可是从第一眼见慕容迦便将他放在心上的,在她的心中无论江南才子,还是世家公子,都不如率真的慕容迦,如今却瞧见慕容迦身边已经有人了,她的眼神中透出嫉妒的神情。
杨韵见查镛身边有个女孩,知他是带着女儿来的,但见女孩的眼神透着不快,只道她是吃不惯鲜卑的饮食,便笑盈盈的问道:“查总舵总,这位可是你家女郎?”
查镛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喝酒,却没有将自己的女儿引荐给众人,他又哈哈笑道:“是查某失礼了,小女查汐月!”
查汐月虽然心有不快,却还是懂得礼数,见过世面的,只见她站起身,行礼道:“查汐月拜见慕容王子、慕容世子,以及在座的各位!”
杨韵端详着查汐月,继续笑盈盈的关切道:“月儿妹妹,鲜卑的饮食可是不习惯?”
“谢姐姐关心!”查汐月回道。
查镛见自己的女儿仿佛对杨韵存着一丝不善,他心知自己的女儿对慕容迦的关心似乎超过了旁人,不免有些担心查汐月看上慕容迦了。
于是他便训斥道:“月儿,你怎么可跟杨姑娘称姐妹,杨姑娘可是要成为王子妃的。”
随后查镛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小女被查镛惯坏了,有些唐突了!”
“哈哈哈,查镛,你就不用客套了,在我们鲜卑也不讲究这些,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无妨、无妨!”
王叔慕容耐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说道。
慕容耐打着圆场,更是给查镛一个台阶,自查镛第一次与鲜卑王庭打交道,慕容耐便对他另眼相看,一直拉拢着。
“王叔说得是,我们鲜卑随性的多,不比大晋!”
慕容迦也笑着说道,毕竟叫姐姐还显亲切着。
查汐月见慕容迦开口替自己说话,她的目光不由的转向了慕容迦,眼前的男人潇洒英俊,率真可爱,尤其他笑起来让人感觉暧暧的,让人心里能照进光来。
而周蓉见查汐月失态的紧盯着慕容迦,不爽了起来。
周蓉知查镛是个粗人,他未必会重视女儿的教育,见查汐月对慕容迦有意,对杨韵带着一丝敌意,不由得对其嗤之以鼻:哼,想跟我家姑娘比,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周蓉心中想着,她起身问道:“听闻江南的世家女子都精通琴棋书画,查小娘子想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