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么黏的女朋友,要换我,也不敢要!太可怕了!”
无出又忍不住评价了。
“呵呵,搞得你多有‘经验’似的!”
辛吾笑着把目光从日记本上抬了起来,看向无出那张很故作“油腻”的表情。
“我?当然经验多啦!———快,继续,继续!”
无出把两手的指节来回按,发出“咔咔”的响声。
“嗯。……
这本日记,我托你们舍的大头转寄给你。虽然他也不肯说出你的地址或者电话号码,但,是我求他的。这是我最后,最后,最后……一次,联系你了。我保证!
这本日记本的后面,都是留给你的。
希望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能够写下你的‘心声’。
我知道,你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愿意向任何人讲你的心声,那么,就把它们写在这里吧!我保证:这里,很安全!一定不会有外人,打扰到你。
你要保留的骄傲,你要呵护的自尊,还有你不为人道的秘密……
祝每一个夜晚,梦里,有我!
爱你,生日快乐!我的小兔兔!
你的琳。
于咱俩的海边
冬日
(你25岁的生日)”
“没啦?”
无出停住了手捏指节的动作,愕然问道。
“是,这个叫‘琳’的女孩子写的部分,完了;后面,应该,就是她所说的‘小兔兔’的部分了。你还想听我念吗?”
辛吾把后面几页大略翻了翻,夹在几个修长的指头间,预估着这些文字的篇长。
“不多的话,念呗!还真想听呢,有些吊胃口。”
无出呵呵笑着,怂恿着。
“好,那我就接着念‘小兔兔’写的了:
‘我好冷。
这里tmd根本不像是南方,这里的冬天,我过了一个这辈子最冷的冬天。
在床上,我钻在被窝里,把所有能盖的衣服都搭到被子上了,可还是冷。空气到处都是湿湿的,这些湿气,随着每一次呼吸,都能把这里的寒气带进肚子里去。
现在,不管是身体外面,还是身体里面,全都是冰冷的,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刚才,我给妹妹回了信,鼓励她离婚。那个人,根本不可能给到她幸福;就像当年我亲手,帮着我妈,离开我爸一样。弟弟跟了爸爸,而我和妹妹,归妈妈。
我感觉不到婚姻,到底能给人带来多少温暖。
有的,全是无穷无尽地指责、吵架、打闹,互相折磨、算计……够了!
我不愿意让这样的日子,再有可能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是的,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和任何人结婚的。
能离开你远远的,已经是我能做到的,对你最大的善良了。
对不起!
在住院的那段日子,我承认,很美好!我也曾一度以为,也许,如果遇到了对的人,走进婚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你终究打碎了我对‘婚姻’这唯一一丝奢望,从你开始把我所有的家人、亲戚、朋友、同学,一个不漏地,挨个打电话,进行‘自我定位介绍’开始,我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我受够了我父亲、母亲之间的一世‘冤家’,也坚定地站在我母亲这边,帮助她下了决心,离开那个脾气坏极了的人———我的父亲。
关于‘婚姻’这种东西,在我的生命里,已经被删除干净了。
琳,你的围巾,我正在围着,可是它也一样吸着这湿冷的空气,让我的脖子,一圈都是凉的,快要渗透到全身皮肤里去了。
看来,这种东西,只能适合在北方吧!
那个logo,我很喜欢。充满了回忆……
……
好冷啊!我写不下去了,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胳膊,都在往被子里,吸着冷气。
可能,是有些发烧了吧!
唉,没力气了,今晚不去泡网吧了,我要试着睡了,兴许,睡一觉,头就不再疼了。”
辛吾那“有感情的朗读”突然间停住了。
无出很纳闷,问道:“没了?”
“没了!”
辛吾把后面的空白页,又一片片地翻了过去,的确,后面全是空白,连一个黑点都不再有了。
“去!我还以为有多长呢!就这么‘一问一答’式的,完了!这个‘小兔兔’,还真是可怜又可气呢!”
无出摇了摇大脑袋,扔出了一句评价。
“为什么说‘可怜’又‘可气’呢?”
辛吾把日记本合好,认真问道。
“‘可怜’是他的原生家庭,条件不好,是一个爸妈没有做好‘榜样’,家庭关系处得差的婚姻,而他作为老大,下面有弟弟妹妹,还要他接着操心,的确够可怜的,这还病了,也没有人在身边照顾;说他‘可气’呢,他拿这个破理由,就不敢好好爱人家‘琳’姑娘。
虽然说吧,这个叫‘琳’的姑娘,多多少少有些神经质,没有安全感,过分维系他们的关系,她这种‘用力过猛’,对于这个心中藏着‘不婚主义’的男孩子来说,是致命的,而不自知。他呢,明知自己有问题,却不和人家姑娘讲清楚、说明白,让人家急,让人家变态,这就是他‘可气’的地方了。
是个男人,真遇上爱的了,就应该大胆承担起责任来啊!找什么理由和借口,玩玩人家就算了?还说躲开是对人家好,是善良,我看,他在这世上,最爱的,恐怕就是他自己吧!这个‘自恋狂’啊!活该受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