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和忽然开口:“今夜天色不早了,朕担心帝师与侯爷此时回去会遇到危险,所以朕为你们二人准备了两间屋子,今夜就先委屈委屈,在这皇宫中住下吧。”
遇到危险?
从皇宫回府的路上能遇到什么危险?
呆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危险。
何为委屈?这分明是囚禁。
他就是怕她和谢长侯离开之后会想尽办法帮助晏南风逃离,才非要将他们二人捆在身边。
在宋永和的眼里,只有把江文乐和谢长侯留在皇宫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宋永和摆了摆手,道:“林福,带帝师和侯爷去他们今晚住的地方。”
林福弓着身子,应了句好,旋即便领着他们去了宋永和早已准备好的屋子。
江文乐适才方进了屋子,便发觉屋门被外面的人锁住。
她点燃了灯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好家伙,真是囚禁,连个窗户都不给,是想闷死我?”
屋内,只有灯盏内的火苗微微颤动,在提醒她这屋子不算孤寂。
江文乐解了外袍,身着里衣坐在床榻边盯着缓缓颤动的小火苗发呆。
晏南风,此刻到底在哪?
他有没有安全出城,有没有安全离开?
一想到他,江文乐的心便紧的厉害。
为何事事总是不遂意?
她这一生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真心想待的男子,还未与他好好在一起待上一段时间,怎么就这般坎坷?
江文乐实在是想不通,是不是上天早就注定了她要孤独终老,不配拥有良人?
即使是遇其良人,也不能与其共守良辰?
她朝着房间内唯一的光亮,念了一句:“晏璟,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一定,一定要活着回元昭国。
你一定一定,不要有事。
此刻帝师府也被御林军给彻彻底底地封了,余佩等人也被看得死死的,所有人,都什么都做不了。
谁也帮不了晏南风,一切只能看晏南风自己的了。
此刻,建康城一条小巷深处。
晏南风和陆离已换回了男装,二人头上各自戴了一顶斗笠,遮着脸躲在小巷后面。
四处搜捕的御林军就在不远处的大道之上,晏南风和陆离紧贴着墙角,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直到在前面搜捕的御林军离去,陆离才松了一口气。
晏南风却始终保持着警惕,给陆离传递了一个眼神,二人便极其轻盈地一跃飞上了屋顶。
他又朝陆离微微拂手,陆离领会其意,立马随之一同俯身趴在了屋顶之上。
整个过程,晏南风来不及解释,陆离亦然没有多问。
直到那一队御林军又忽然拐了回来,将方才晏南风和陆离藏着的这条隐秘的小巷搜了个彻底的时候,陆离才明白将军为何要藏到屋顶之上。
将军不愧是将军,跟着将军,他有安全感。
晏南风却始终眉心紧锁,目光落在了远处屋顶一个人影身上。
那里有人。
而且他清晰地觉察到,那人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
那身影不断向前,不断接近晏南风。
晏南风握紧长剑,却始终一言不发。
建康城的屋顶起起落落的,那人此刻正居高处。
晏南风觉察到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在月光下,他也看清了那人是谁。
是与他对战过许多次的景明国大将军,叶秋。
叶秋也在看着晏南风。
他知道,那里的两个人,就是他要抓的那两个人。
但他忽然转过身,飞身一跃落地。
对正在巡逻的御林军首领李钰说了一句:“屋顶上我都搜过了,一切如常。”
晏南风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声音,心中惊诧叶秋竟然会帮助他。
但此刻情势紧迫,他没有时间去思考。
他与陆离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便一同悄悄跃身到另一个屋顶之上。
但他们二人在上面并未停留,而是直接飞身落地,以极快的速度,躲在了那一堆干草后面。
晏南风的直觉向来没有出过错,他料定在叶秋之后,会有第二个人跃上屋顶搜查。
果然不出他所料。
李钰听了叶秋的话,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自己却又跃身到屋顶之上,亲自检查了一番,发现确实无人,这才肯离去。
叶秋瞧着他这般做,冷哼了一声,提着剑带着自己的人离去。
真是可笑,他堂堂景明国大将军,竟然要听这个叫李钰的。
而另一位光禄大夫,早就因为跟着这群御林军到处搜捕而体力不支,此刻正坐在一家铺子前的凳子上休息。
他本就是一个文官,一个动脑子和动笔头上功夫的人,此刻却落得如此下场。
吴长道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事是该怪帝王昏庸,还是该怪自己不长眼惹了这档子事。
此刻,御林军仍旧不感疲惫地继续搜捕着,就好像他们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而晏南风和陆离,也只能四处躲藏,能躲一时是一时。
今日他才从帝师府离开没多久,还未走到大道之上,便瞧见了他的画像。
那时他便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出不了建康城了。
于是,他们索性换上了男装,这样一来,被抓过去的时候,也能体面一些。
城门已封,城中又遍布御林军在到处搜捕他们二人的踪迹。
看来这一次,景明国皇帝宋永和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了。
陆离低声道:“将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