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自己的身份么?
其实,秦氏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而且如今不过是换了个环境,继续受苦罢了。
见秦氏不回应自己,高氏有些恼了,又是将脏衣服塞到她的手里,并且冷声叮嘱着,“拿稳啦,你若是再敢弄到地上试试?将这些拿到河边浆洗去吧。”
说着,高氏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回屋休息去,才刚迈出两步,忽而回过头来。
“这些衣服只能是你来洗,不允许其他人帮着!”
继而,高氏不由得瞪了丫鬟纯儿一眼。
随即,高氏就回屋。
纯儿瞧着自家小姐手里的东西,不禁蹙起柳眉,“小姐,她分明是故意刁难于你,小姐自小就身娇肉贵的,怎么能做这些活儿?”
而且,这一堆脏衣服一看就得有几十件,这怕是一家人的脏衣服都在这里了。秦氏从未做过什么浆洗的活儿,纯儿不禁心疼自家小姐,怎么就这般命苦?
瞧见纯儿一副愁容的样子,秦氏就笑着安抚她,“好了,在这里就没有什么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只有赵家儿媳妇的身份,不过是几件衣服而已。”
“小姐……”
“好了,收拾好情绪,陪我去河边吧!”
“小姐,要不还是让奴婢……”
“不用,不会可以学,我自己可以,你在一旁陪着我便是。”
既然嫁来这户人家,她就认命,做好这个赵家儿媳便是。
……
而此时的河边。
周氏蹲在河边,将脏衣服一件一件的用河水清洗着,不多时,河边又来了几位夫人,端着木盆,亦是来洗衣裳的。
其中有个妇人瞥了眼不远处的正认真洗衣裳的周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音量不大不小的和身边一道浆洗衣物的妇人聊天。
“最近村子里传开的那些话,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你在说的是什么?”其中,一妇人故作不知的问
“还能是什么,说的自然是景小子他媳妇不孕的事情……”
“这事儿啊……”
“可不就是这事儿,她那肚子至今都是瘪瘪的,毫无动静,她都嫁到咱们村子二月有余了,估摸着是个不能生养的!”
“可不就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咯咯……”
说着,她们便笑得“咯咯”作响。
她们的说话声音正是周氏能听到的音量,她手里搓洗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了那几名妇人,便瞧见了那碎嘴之人竟然是王氏和陆氏以及其他几人。
陆氏瞧见周氏已经往这边瞧了过来,便低声的与王氏说,“她朝咱们这边看过来了。”
王氏嗤之以鼻,“她性子软,她能拿我们怎么样?”
就在下一瞬间,周氏将木盆里洗好的衣物倒了出来,她用木盆装了些河水,端着木盆起身就朝那几名妇人走过去。
紧接着,周氏在离她们仅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一盆冷声就朝她们泼了过去。
“啊啊啊啊!”
被泼到的妇人们连忙惊叫着起身。
王氏向来泼辣,被人泼到,心里已然不爽,大声冲周氏嚷嚷着。
“周氏你疯啦!竟然敢朝我们泼脏水!”
其他几名妇人紧紧盯着周氏,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周氏竟然敢对她们泼水。在她们眼里,周氏的性子向来柔弱,她无论做什么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被人说了也不敢驳回的,哪里能料到,她竟然动起手来!
周氏仿佛变了一个人!
“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是太闲了吗?我儿媳妇能不能生养,管你们什么事情!”
周氏虽然是不卑不亢的说着,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其实她的内心慌得一批,只是她们在拿鸡比喻她儿媳妇,她便忍不住了!
“哟,你儿媳妇那肚子至今都毫无动静,可不就是不能生养的吗?要是能生,这会儿怕是该害喜了。”陆氏眼角上挑,嘲讽意味十足,“原来能干的女人,还真是不一定能生养呢!”
“闭嘴!”周氏怒斥了一声。
陆氏先是一愣,随即才咂舌道,“啧啧,这是生气啦?该不会是……”
她说着,眼珠子一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小声说:“该不会是景小子那儿出了问题吧!”
这话一出,周氏的脸一黑,仿佛能滴出墨来,这些女人真是太过分了!
想来温和的周氏就好像受到了刺激,她的手紧紧攥着。
王氏瞥见她的手,露出了一抹笑,“周氏,怎么,你还想打人!”
打人!
周氏不仅想打人,还想撕了她们的嘴!
陆氏又道:“打人,就她?她敢吗?”
话音刚落,一个木盆就狠狠地朝她扔了过来,王氏反应过来,拉着一旁陆氏躲到了一边。
陆氏见地上那木盆顿时就怒了,甩开了王氏的手,一下子就朝周氏扑了过去。
王氏以及其他妇人拉都拉不住!
……
晌午,骡车进了村子,曲春山在村头下了骡车。而楚桐继续拉紧缰绳往家中赶,就在一个分岔路口,一道高大的身影急匆匆的跑过,险些撞上了骡车。
索性,楚桐拉住了缰绳。
男人被惊到了,看到骡车上的楚桐以及其他人,正欲开口。
却被楚桐抢先一步,问他,“你没事吧?”
此人是曲东的堂弟,曲亮。
他正喘着粗气,不知是被骡车差点撞上而吓到的,还是因为方才跑到太急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