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方易寻了一处街边的食棚点些东西填肚子,心想,眼下之事没什么眉目,等吃饱了再继续打听也不迟。
就在方易坐下之后,便听到了有一桌正在吃粥的两位男子正在议论着西街卖酱饼出名的那家铺子。
“……当真是可惜了,西街那酱饼味道极好,铺子的生意亦是火热,怎的就忽然出了这等事情?”此时,路人甲轻叹了一声,他用着汤匙轻轻搅动着碗中的热粥,汤匙与瓷碗的碰触发出了清脆声。
“是啊,这一日之间大家都不敢去买了,今日我路过之时,那铺子可是早早的就关了门,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做不下去了?”
路人乙则是说:“做不下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他们家的东西可都是能吃坏肚子的……”
而此时的方易在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攥紧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不仅惊得刚把面端来的伙计给弄撒了些许的汤汁,更是吓得那两人往这边看,而方易怒瞪着双眼直视着他们二人。
“客……客官,您的面……”伙计将一碗面放到桌上便立马离开了。
那二人见是西街那铺子的伙计,便又转回了脑袋。
路人甲是个关长个子,不长胆子的人,连忙低声细语着,“这人不是那卖酱饼的伙计吗?我们方才说的话,是不是让他给听见了?”
“切~”路人乙漫不经心的说,“听见就听见呗,有什么关系,该心虚的是他们才是,你我害怕作甚?”
“可是……”
只见下一瞬间,方易已经走到了他们这桌前,一把拽起了路人乙的衣领,怒声问道,“什么叫做该心虚的是我们?你这话究竟是几个意思?你最好是把话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这是作甚……想打人了?”见到方易一副怒气冲冲要打人的模样,路人乙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生怕激怒了此人平白无故挨一顿揍。
“说!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我们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凭什么该是我们心虚?”方易觉得这些人就是欠收拾的,他们什么都没干过的,就有屎盆子往他们的脑袋上扣。
路人甲连忙出言,“这位兄弟莫要冲动,有话不妨好好说,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动粗?”
“就是就是,你不如松开手……”路人乙瞥见了一下方易那只紧揪着自己衣襟不放的胳膊。
方易冷哼了一声,霍然松开了手,厉声而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人乙整理着自己的衣襟,而路人甲则是开口说道,“此前有人因着吃了你家铺子做出来的东西闹了肚子,说是你们铺子卖的食物皆是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自然不敢再去买……”
“可不就是,人家都吃坏肚子了,除了是不干净的东西,还能是啥?也不知这手脚干净了没,就给人做吃的。”路人乙瞥了一眼方易,小声的嘀咕着。
“你以为你说话声音变小,我就耳背没听见了吗?”方易不悦的道。
“……”路人乙顿时就噤了声。
路人甲立马就替自己兄弟说话,“我兄弟说的话并没有恶意,还望兄弟莫要放在心上。”
“我只想知道像是这样的谣言究竟是从何人嘴里传出来的?”方易可从未听说过有这个事情发生,继续道:“还有你们说的闹肚子之人,不觉得可疑吗?既然他是吃了我们铺子的食物才闹肚子的,为何事后不来铺子门前闹事?难道这人就不想为自己讨个公道,甘愿委屈了自己?”
“这……”
两位路人面面相觑,好像确实没听说过有人去那铺子闹事的。
他打听到只是些支离破碎的话,但是这两人一说,方易心里就有了此事的进展。
“你们可识得那位说吃了我们铺子闹了肚子的那人?”他一定要将这个恶人揪出来打一顿,方才解气。
路人乙亦是有自己脾气的,方才这人那般凶恶的对他,他才懒得回答呢。
路人甲见此,便摇了头,“不认识,这话我们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令人深信不疑,我们也并未多想就信了……”
自从路人甲尝了那个味道,就喜欢这个滋味了,每日都会过去买来吃。那日他们二人就是想去铺子买酱饼的来着,可是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说这家铺子的东西是如何的不干净,吓到别人都不愿意了,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是因此不敢来。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谣言就越发的不可收拾。这楚桐家铺子的生意不好,可那条街上其他的早点铺子生意又恢复到了从前,至少不会像是这段时日一样冷清的只有拍苍蝇的份儿,各头家对此都笑得合不拢嘴。
有不少早点铺子的头家,都希望楚桐这儿赶紧就此关门大吉,莫要再出现抢了他们的客人。
方易:“你们……”
路人乙:“何必与他纠缠,我们走了,以免平白无故挨了揍!”说着,他掏出了几枚铜板放到桌上,拉着人就要走。
路人甲说:“谣言止于智者,若非此事是真的,那你们真应当抓住那人,还自己一个清白。”若是一般人吃了亏,定然是要找上门闹事的,可是确实没传出有人闹事的传闻,也许是那些人在做贼心虚,不敢闹事。
毕竟,他亦是很喜欢那酱饼的滋味。
方易颔首,人是肯定要抓住的,但是这是何人所为,他连个头绪都没有,镇上茫茫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