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躺着几把钥匙,一把小点儿的,两把大的。

有一把小点的钥匙,循着原主的记忆,这把便是她娘张氏临终前交予她的嫁妆钥匙,至于那嫁妆……

若说起张氏,她有别于其他的农妇,是个温婉、却是个吃不得亏的女人。

张氏小时候家里穷得过不下去,九岁那年被亲爹卖给了大户人家做了丫鬟,刚入府时,人长得黄黄瘦瘦,全身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没有个二两肉。可府中不缺吃喝,没养几个月,人就养好了,眉眼看着很是清秀,人也懂事机灵,就被府中的小姐选做了贴身丫鬟,这一过就是十年,小姐到了要出嫁的年纪,却不愿带着这么个漂亮的丫鬟,索性将她放出了府。

家里父母已去,当家的便是她的兄嫂,嫂子贪财想把她送去给人为妾,她在府里当惯了一等大丫鬟,心里自是清高,为妾当然不乐意,费了些功夫,自个挑了老实的楚老二,即是楚桐的父亲。楚老二是个憨厚本分的老实人,许多时候不大言语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不过老实人总归好过那些偷奸耍滑的,更何况他还有一门打猎的手艺,她也就不挑什么了。

张氏是个有主意的。

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多年,也是小有积蓄,为人精明,回家后补贴了些兄嫂,大部分带着出嫁,若不然也不会有钱银建起这所屋子来。

夫妻俩一生劳碌攒下的钱都是留着给闺女当嫁妆的,二老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给闺女找户好人家,没能看着闺女出嫁……

楚桐眸子忽明忽暗的,盯着木盒里的钥匙良久,她虽然不是真正的楚桐,却能在记忆中正在感受来自这一家三口的生活很幸福,这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

她将小钥匙取出,放于怀中。

耳尖一动,一些轻微细碎的声响清晰地传入她的耳里。

随即,楚桐拿出木盒里剩下的两把钥匙,将一个木盒塞进床底。

楚兰悄悄地凑近楚桐房间,开了一小条细缝儿,正好瞧见楚桐拿出钥匙的这一幕,她的眼睛亮了亮,紧盯着楚桐手里的两把钥匙。

之前楚桐的娘亲张氏临终时,他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给楚桐留下了一笔很丰厚的嫁妆,至于在哪里?张氏对楚桐一人耳语,也只有楚桐一人知晓,直到成婚那天,他们也不见楚桐拿出那笔嫁妆,这让金氏母女更是惦记着。

然后,楚桐接下来的话,正证实了楚兰的猜测。

只见,她将两把钥匙塞进曲景之的手中,压低了声音说:“这钥匙你替我拿着收好。”

说完,楚桐给曲景之使了一个眼色,他也领会。

少年面露异色,“这……这是什么?”

楚桐:“我爹是个猎户,在山上有一处木屋,我爹娘留给我的嫁妆就在那儿,这便是开那门的钥匙。而我这把则是开里面箱子的。”

当初她被金氏逼着嫁进了曲家,给她准备的嫁妆,除了一床喜被,就再无其他。

“这……”曲景之面露难色。

“你是我相公,放你这儿我放心。”

……

不一会儿,楚兰就去了灶间将楚桐与曲景之说得一番话讲给金氏听。

“娘,你说这如何是好?”楚兰问道。

张氏留下的嫁妆有多丰厚,她不知晓,但想来定不会少,看楚桐以前住的这所屋子、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村里的头一份?

同样是楚家的闺女,凭什么她就样样比不过楚桐?

“这死丫头,这些日子咱们这么照顾着她,她可倒好,有什么好处不想着楚家就算了,如今还好意思想把楚家的东西拿去曲家。”怎么能便宜了曲家?金氏越想越生气地说道。

这想法是想得挺美的,可却忽略了这嫁妆是属于楚桐,而不是属于楚家,也不属于她们!

她与张氏也做过几年的妯娌,也知晓张氏为人精明,手里最是宽裕,也正因为手里有些钱财,底气颇足,饶是当初楚老二带着妻儿不拿楚家的半分家产,凭借着打猎的手艺与张氏手头上的嫁妆,也能建起这座屋子。

说金氏心里不嫉妒那都是假的,她眼热极了!

“娘,我觉得我们先对他们态度好一点,等把份嫁妆全部拿到手后,再好好的教训他们,真是欠揍的贱蹄子。”

楚兰恶狠狠地说道,那脏话随口就来,话里的恶意满满,哪里像是一个十几岁小姑娘会说出来的话。

金氏道:“行,你嘴巴甜一些,你要想着你马上要及笄了这死丫头手里的嫁妆可不少,有了这嫁妆就能给你说到个好人家,等中午的时候让你哥把那坛酒弄出来,灌醉他们俩。在我们家里,就得乖乖听话,想从这儿拿走任何一样东西,也要看我答应不答应。”

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不管多么嚣张跋扈,听到这个话题,楚兰也忍不住有些羞涩,脑海里便浮现出那个男子英俊的脸庞……

金氏和楚兰又嘀嘀咕咕地说着,越说越兴奋,都已经想着要如何从楚桐夫妻俩手上夺下那两把钥匙。

楚桐的听力不错,金氏和楚兰自觉小声,即使在自己屋里也能将话听得一干二净。

她不由得觉得好笑,这母女俩还真是两条毒蛇,也太自以为是了,想要抢走她手里的东西,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

曲景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笑容里充满了阴险,不禁摩挲着手里的这把钥匙,心中想着,莫不是与这个有关?


状态提示:第14章 钥匙--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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