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戬跑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陈飞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这位尚书,他这才明白,赵戬此次东行的意图绝不仅仅是奉命探望太仆赵岐,而是趁机脱离朝廷、自谋出路!
陈飞气得浑身发抖!
赵戬一路上对他结交段煨、张济等将领的行为,多有冷嘲热讽,但没想到浓眉大眼的他……反而跑得比谁都快!
“赵氏叔侄想必是南下荆州避难去了,此人之常情罢了。”
张邈并不意外,反而劝道:
“陈侍郎正值少年,前途无量,也应该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一二。长安乱军环伺,纵使公卿也朝不保夕,何不趁此大好时机,逃离另寻一条明路?你若不嫌陈留破败,尽可暂时屈身于此,我虽无才,却也不会亏待天下贤士。”
陈飞向他躬身一揖:
“感激府君好意,然则我本乡野匹夫,若非得人相救,早已死于战乱饥荒。此刻恩主尚在长安虎穴之内,我岂能弃之而去?”
张邈点了点头,赞许道:
“乱世之中,忠义之士不可多得,我又怎能勉强?”
陈飞再向他一揖,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图:
“我临行之前,恩主曾再三嘱咐,曹兖州乃中原英雄,若能觅得机会,不妨拜见相托。听闻府君乃曹兖州至交好友,可否代为引荐?”
张邈抚须而笑,头上的好感度悄然爬升了2点:
“这有何难?待我书信一封,你持此信直趋鄄城,孟德虽出征在外,但鄄城之中自有官员部属礼待于你。”
陈飞第三次向他行礼:
“谢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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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之后,陈飞独自一人顺利抵达了五百里之外的鄄城。
鄄城隶属于东平国,此时正值小麦收割之际,到处可见忙碌于田间地头的民众,陈飞清楚地看到许多军士也积极参与农事之中,显然曹操已经在这里实施了屯田之策。
曹操已率大军南征徐州,根据地略显空虚,看着空空荡荡的军营,陈飞忍不住想到:如果袁绍能够派遣三五千精锐长驱而入,恐怕顷刻之间就能要了曹操的老命!
他只不过随意一想,不料竟看到不远处有一面“袁”字大旗在高高飘扬,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难道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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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没有成为乌鸦嘴,当他拜访兖州牧之府邸时,大门之外的大纛还是“曹”字。
他在门房等待许久,才终于等到有人接见,但令他失望的是,接见他的官员并不是荀彧、荀攸、程昱、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这些耳熟能详的人物,而是一个名叫万潜的治中从事。
“陈侍郎千里迢迢而来,实在辛苦,先请满饮此酒,稍解疲乏。”
万潜举起手中铜爵,遥相示意。
不出意外,他的脑袋上是毫无波澜的“0”。
陈飞恭敬还礼,而后一饮而尽:
“多谢治中。”
万潜放下酒爵:
“听闻陈侍郎此次东行,乃是为了探望太仆赵公,不知是否顺利?”
陈飞一边注视着仆从小心翼翼重新添酒,一边点头答道:
“一路顺利,同行主使赵尚书已接得赵太仆回归,只是在下思虑关中形势纷乱,故而特奉恩主之命寻觅山东豪杰。”
万潜笑道:
“不知陈侍郎恩主何人?”
陈飞稍稍收敛神色:
“不敢擅称名讳,实乃光禄大夫贾公。”
万潜脸上的笑容忽然褪去,头上的好感度也悄悄下降到了-2:
“莫非是……当初力劝李郭等人回攻长安、以至旧都残破之贾文和?”
陈飞没有否认,却感觉这位官员实在欠缺谈话的艺术:
“不错。文和公当初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这一年以来,李郭残暴无恩,动辄杀戮公卿百官,他也尽力回护……”
万潜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凉州诸将为祸西京,民众甚苦,听闻常有易子而食之事,不知是否夸大?”
陈飞坦然摇头:
“战乱、苛政、饥荒、疫情,八百里关中已是赤地一片。就在几个月之前,我亲眼看到有亭长烹煮人肉为食。自董卓迁都以来,不到两年时光,三辅民户至少损失一半!”
万潜微微摇头,叹息道:
“中原情形也不乐观,张角虽然被杀多年,但黄巾余孽依然势力不减,几个月之前还攻杀了兖州刘刺史和多名郡守,若非曹公英明神武,数月平叛,这数十万饥民又将酿成一场大乱!”
陈飞直起腰板,从随身行囊里取出贾诩的书信:
“曹兖州实乃当世第一豪杰,故而贾大夫深为敬慕,此为其亲笔所写,虽仅有数百言,然字字发于内心,可惜不得面呈曹公,还请万治中代为转达,陈飞在此拜谢。”
万潜双手接过,并没有打开查看,而是郑重收起:
“贾大夫之意,我已知晓,待曹公凯旋之后,自当转达。阁下如无他事,可在鄄城稍作逗留。”
陈飞稍一思索,自己确实不需要着急返回长安,于是拱手道:
“万治中美意,飞却之不恭,正想亲眼目睹曹公治下百姓之安康富足。”
万潜也是一笑,扭头吩咐小吏为陈飞安排住宿。
陈飞则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适才进城之前,我似乎看到了军营之前有几面袁字大旗,不知是哪位将军的部队?”
万潜抬了抬眉毛:
“此非他人,正是冀州牧袁本初的大旗。袁公与曹公素来亲善,听闻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