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府君,陈王麾下司马梁峰,督送黄巾大帅黄邵已至营门之外!”
当夜幕完全黯淡下来之时,陈。
他看了一眼郭嘉,后者一脸自信地眨了眨眼。
他又转向袁涣,后者微微点头:
“梁子岳确是陈国第一大将。”
陈飞笑着向他示意:
“既然如此,劳烦曜卿代我相迎。”
“遵命。”
袁涣当然不能推辞,起身拱了拱手,就退出了大帐。
他与梁峰本就是老同事,几天之前又在陈国商议过联合出兵的计策,此时自然是最好的迎宾人选。
毕竟是万人大军,营门距离大帐足有六七百步远,为了节省时间,袁涣直接骑上了坐骑,一溜烟地来到了营门之前。
此时夜色已深,这两日又有大雾,因而虽是月中,天空之中也看不到太多月色,只有营中火把,勉强照亮道路。
“梁司马一路辛苦。”
“有劳袁司马出迎。”
双方代表客客气气地礼让了两句,这才轮到了最重要的人物。
梁峰伸手一引,指了指被绑在马背上的那名大汉:
“这位便是黄巾敌酋之一的黄邵,他先是向陈王殿下乞降,但陈国民众饱受黄巾劫掠,殿下不愿姑息纳降,故而遣我督送至陈府君帐下,若是府君同样不愿纳降,明日一早,你我便可破城杀敌,让汝阳、西华二城寸草不生!”
黄邵脸色发青,连忙告饶:
“二位将军,还请手下留情,我们也是受苦受难的平头百姓,只是实在活不下去,这才投了乱军……”
梁峰瞪了他一眼,厉声呵斥道:
“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
袁涣同样一脸正气:
“此事只有陈府君可以做主,请随我拜见府君。”
他兜转马头,当先引领,梁峰与他并骑而行,自有军士看押黄邵防止逃跑。
但实际上到了这个地步,黄邵的父母妻儿、以及全军的家眷都已经被陈飞围在了西华城中,他的脑子里已经不存在一个人逃跑的想法。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抛弃一切、孤注一掷、从头再来的勇气。
梁峰稍稍放慢了马速:
“曜卿在颍川已是一郡司马,数万兵马均受节制,看来甚得陈府君的信赖呀。”
袁涣微微笑道:
“承蒙府君错爱,涣自知才学粗鄙,愧对府君信任,只能小心谨慎,竭尽智力而已。”
实际上袁涣在陈国身为功曹,无论是权力还是地位,抑或是刘宠、骆俊的信任,都丝毫不比如今逊色,他二人其实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骑行数十步之后,袁涣向外招了招手:
“子岳乃陈国第一大将,于治军深有心得,而我不懂兵事,今日虽然夜神,但请子岳观我兵士,而后指教。”
他的话音刚落,营中左右忽然亮起数十盏火把!
明晃晃的火光骤然袭来,毫无防备的黄邵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在火光的照应下,是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步卒,手中长矛锋锐,闪烁着森严的寒光。
袁涣微微抬手,这数百人便齐声大吼:
“喝、喝、喝!”
他们吼声还未落下,周围又亮起了数百盏火把!
在这数百盏火把之下,是无法计数的更多精锐士卒!
刀兵拔刀,矛兵举矛,戟兵荷戟,盾兵击盾,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一名士兵仿佛事先排练过很久一样,每一声大喝都恰到好处、仿佛直击灵魂!
饶是在陈国同样常年带兵的梁峰,都忍不住为之震撼、心神动摇,更何况从不讲究军容军纪的黄巾乱匪头目!
袁涣转头问道:
“子岳,观我颍川军势如何?”
梁峰心悦诚服地赞叹:
“此熊虎之士,陈国不如!”
袁涣却并没有太多自矜之意,一是这些成绩和他一个新任司马几乎毫无关系,二是他也清楚,这样雄壮的军势……真的就是今天下午才排练出来的!
他虽然不得意,却有一点点的感动:
如果不是自己向陈飞提议,不要多造杀戮,陈飞又何至于如此费心费力地营造威势?!
袁涣正在感动之时,却听到一阵马蹄之声。
数千兵士也在这一瞬间同时停止了大吼,更显得这阵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越来越近,似乎呼吸之间就会飞驰而至。
梁峰的后背上忽然一阵发麻。
只见不远处再次亮起了数百盏火把,他还没有看清,就听到了一声暴喝:
“颍川太守麾下,飞虎营,特请指教!”
袁涣张了张嘴巴,心中却忍不住想骂一句:
“该死的郭奉孝,这段戏份……下午彩排的时候可没有提过啊!”
只见以杨志为首的近四百名骑兵,就从大帐左右汇合,而后笔直向着袁涣等人冲了过来!
距离越近、速度越快、声威越是恐怖!
梁峰虽然绝对不信对方会对自己无力,但在数百骑兵的逆向冲击之下,也忍不住感到毛骨悚然,坐下战马虽然也算身经百战,但此时已经有些拉扯不住!
他身后的黄邵更是如此,如果不是有士兵替他拉住坐骑,恐怕他早就被战马摔在地上!
“喝!”
当杨志逼近数丈之时,他忽然从背后取出长弓,而后飞快拉满,口中如绽春雷,右手顺势松开弓弦!
袁涣、梁峰、黄邵等人甚至可以在杂乱的马蹄声中,清晰地分辨出弓弦的颤音!
“嗡!”
黄邵瞳孔骤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