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十月初五,正是花钿的十一岁生日,文母一大早起来给她做了碗长寿面。吃过早饭,又带她进城去赶集。
“一会你看到什么想吃的想玩的,给奶奶说,奶奶都给你买!”
花钿依然骑着大花狼出了门。她和田梨都长高了不少,文母害怕大花狼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就让田梨骑着花驴子,她自己走路。
今日赶集的人分外多,花钿好奇,就问文母:“奶奶,为什么今天赶集的人这么多呀?”
“奶奶也不知道呀,一会进了城就知道了。”话刚说完,文母就逮到一个路过的人问:“大姐,今日怎么这么多人赶集呀?”
那人说道:“听说和慧县主从上云城回来了,今日要打咱们县里经过。”
花钿转过头说道:“和慧县主是不是我表姑呀?”
樊蕊儿年初刚受封和慧县主,受封的时候,花钿还去参加了她的受封宴。
那人又说道:“和慧县主前不久赴上云城参加选秀,被选中了!陛下把她指给了太子爷,日后就是太子妃啦!还不赶紧去瞧瞧未来的太子妃?往后叫你想见都见不着!”
文母笑道:“哎哟,是吗?那得去瞧瞧,她可是我孙女的表姑呀!”
花钿却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嘟着嘴揪住了大花狼的耳朵,扬声说道:“太子哥哥要娶的人是我!”
文母吓了一大跳,赶忙踮起脚尖来捂住她的嘴巴:“乖孙女,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路人大姐早躲得远远的,走开了。
花钿摸出赵锦城送给她的玉佩。她一直藏在怀里,每天晚上睡觉时,就掏出放在枕头底下,早晨起床时,又拿出来小心地藏在自己衣服里。
“哥哥说过,要来长青娶我的,怎么也和爹爹一样,说话不算话,负心汉!”花钿越说越气,一把将那玉佩扔在了地上。
文母赶紧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嗔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摔呢,要是摔坏了可怎么办?”
说着,将玉佩递给花钿。花钿扭过头去:“我不要!”揪着大花狼的耳朵就掉头往回走了。
“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这不是要上街买好吃的吗?”文母追了上来,“乖孙女,今天是你生日呀,怎么又回去了?”
追上后,文母才发现她正在那抹眼泪呢。小丫头长大了,不像小时候动不动就呜呜大哭哭得震天响,不开心了就偷偷地抹眼泪。
“哎哟,我的小宝贝哟,大好的日子怎么哭了呢?”
田梨过来说道:“老太太,我送姑娘回去吧。”
文母也只得如此,将玉佩递给了田梨:“行,你先送她回去,我上街给她买些好吃的,一会就回来。”
花钿红着一双眼睛回了家,冲进卧房就闷在被子里哭。
田梨将玉佩小心地塞外枕头底下,坐在床沿上,将她抱入自己怀里,也愁着一张脸,叹了口气。
“姑娘,要说呀,太子爷的婚姻大事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除了皇帝之外,还有百官在阻挠着。他未必就是忘了你,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呜呜……”花钿终于哭出了声,泪水湿了田梨的一大片衣角。
“哥哥说过要娶我的,呜……为什么却要娶表姑呀?”
他们还拉了勾勾立了誓言的。
他却食言了。
在她长发及腰的时候,要娶别人为妻。
田梨笑道:“你才多大点姑娘,知道嫁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花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哽咽着声音说道:“意味着什么?”
“嫁人呢,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我喜欢哥哥呀!”
“他也得喜欢你。”
“哥哥也喜欢我呀!”
“不是你说的喜欢,是大人们所说的喜欢。”
“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啦。所以,你现在哭,就是不知为何而哭。大人哭,那才是真的为爱而哭。”
花钿不懂:“说话不算话,就像爹爹一样,是个负心汉,他辜负了我!”
田梨咯咯直笑:“你这么小也敢说爱,你和太子爷顶多就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说出来羞也不羞!”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呀,彼此都是心灵相犀的,不管在哪里,都在思念着对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对方,过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他的心里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也在思念着自己。总之呢,是吃饭的时候在想对方,睡觉的时候也在想着对方,见不到就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花钿越听越起疑:“真的会这样吗?”
她可没有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赵锦城,有时候也会想着爹爹和奶奶,有时候也会想着花花和兔兔,有时候还会想念鸡腿、鸭脖子、油炸馍馍。至于什么想他想到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那就更不可能了,她每天都吃得香香的睡得香香的。
“当然啦,这就是陷入爱情魔爪当中的痴男怨女。如果他们见不到对方呢,偏执一些的还会活不下去,选择结束生命,这就叫殉情。”
“啊?”花钿惊呆了,连忙抬手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花,不可思议地望着田梨,“田梨姐姐,你是听谁说的呀?”
“书上都是这么说的。”田梨忽然害羞,站了起来,背过身去。
花钿觉得十分新奇,忙问:“什么书呀,我也要看。”
“这个……你还是别看了,你也看不懂。”
“谁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