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过,转眼又到了十月,天气已然转凉。
十月初五这一日,是花钿的三岁生日。李太后亲自为她办了一个小小的生辰宴,请了宫里的几个小孩一起过来吃饭,她自然也收到了不少礼物。李太后送了她一个坠玉的银项圈,文太妃送了她一对小簪花,连樊蕊儿也送了一支发钗给她。
翌日,她戴上银项圈,插上小簪花,手举着发钗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忽听门外有人小声地喊:“花钿姑娘——”
她循声望去,宫门外一人提着一个笼子,正在向她招手。
原来是李幼群。
花钿喊了一声:“幼群哥哥。”
“花钿姑娘,快过来。”李幼群趴在门上招呼她过去。
“这个,是殿下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李幼群提着的笼子里装了两只可爱的小兔子,小兔还十分小,一只只有拳头那么大小,就和花钿一样,小小只只的,煞是惹人怜。
“哇,这是哥哥送给我的?喜欢!”花钿探着脑袋往笼子边凑去,黑眼珠子对着两只兔子的红眼睛,小嘴巴嘟起,发出“驹驹驹”的声音逗着小兔子。小兔子全身长满花毛,花钿就“小花兔”“小花兔”地唤着它们。
李幼群看她逗了一会,将笼子递给她:“这兔子就给你了,我就先回去了,给殿下回话。”
“谢谢哥哥。”花钿高高兴兴地将兔子提回屋里,见到人就说,“这是哥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哇,好可爱的兔子。”樊蕊儿见到之后,也立即被可爱的兔子给吸引住,蹲在笼子边,看了它们老半天。
田梨和髻荷也围了过来,逗弄着小兔子,忽见两只兔子都在笼子里转着圈圈,樊蕊儿便问:“它们是不是饿了呀?兔子吃什么呀?”
髻荷道:“兔子吃青菜,我去拿些青菜过来。”
两只兔子果然饿了,见到食物就狼吞虎咽起来,吃饱了之后,就在笼子里打起盹来。围在边上的几个人就散了,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花钿把笼子放进屋里,一个人乐呵呵地又看了大半天。
过了一个月,小兔子长大了不少,花钿就不再让它们待在笼子里。
兔子和她熟了,每日清晨都会出来送她出门,她下学了,就会在宫门口迎接她。赵锦云每日下学后,总要在慈安宫和它们玩一会才回锦鸾宫。休息日的时候,花钿就会带着小花兔去太子宫,有时候还会带着去皇后的锦鸾宫。如此,两只小白兔就成了三宫宫人的团宠,只要见着它,都会把备好的萝卜青菜拿出来,喂一喂,小花兔很快就成了大花兔。
到了十一月底,赵山河的三十五岁生辰一过,文太妃就向皇帝、太后辞了行。
花钿知道要离开上云回长青后,抱着大花兔呜呜地哭了大半天。樊蕊儿虽也有不舍,但是极其懂事,和好伙伴赵如意辞别,倒是赵如意哭得泪眼汪汪的。
头一天还和花钿一起上下学的赵锦云听说花钿要回长青了,学也不上了,跑到慈安宫,抱住花钿不让她走,把李太后都给看得又哭又笑的,只得反过来安慰他:“阿云,阿辞还会再回来的。”
赵锦云肿着两只哭红的眼睛道:“我不要,她不要回去嘛,太妃回去就可以了,她又没有娘,爹又不是亲爹,为什么要回去啊?”
正在呜呜哭泣的花钿闻言,立即止了泪水,红着眼睛瞪他:“谁说我没有娘,我爹不是亲爹的?哼,我不要跟你玩了!”就气冲冲地抱着大花兔走了。
赵锦云“哇”一声哭得更厉害了,见她果真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也气呼呼地说道:“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哼!”
文太妃和李太后都哭笑不得,两个孩子刚才还难分难舍哭得死去活来,转眼就成了冤家不聚头。
李太后抹了把泪,拉着文太妃的手,两个六十岁的老人家相互哽咽,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后,李太后才松开了手:“路上好好的。”
花钿被赵锦云气走了之后,在马车上才想起,还没有跟太子赵锦城告别。他今日一早就被赵山河给召了过去,所以没来得及给他们送别。
到了城外,花钿牵着大花狼泪眼汪汪地望着城门口。
文太妃搂着她,也望着那城门口:“舍不得呀?”
“嗯。”花钿哽咽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文太妃又问:“舍不得太子哥哥呀?”
“嗯。”哽咽声更重了,花钿转头埋进她怀里,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孩子,有缘还会再相见的。”文太妃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身板,入宫半年,好像个头又长了一截了。
“好啦,上车吧。”
花钿被文太妃拉着,一步三回头地向马车走去。樊蕊儿早在车上坐好了,也悄悄地掀了一下车帘,呆呆地望着那座城门。
忽闻一阵马蹄疾行声,刚刚要上马车的花钿闻声,转身跑了过去。
赵锦城正驾了马过来,见她飞奔过来,急忙勒住马,从马上下来,蹲在地上迎接她。花钿一边哭一边快跑着冲进他怀里,差点把他给撞得摔倒在地上。
“呜呜……”花钿抱着他就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的马儿都给吓得躲得远远的。
“不哭了不哭了,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你瞧你哭得多难看。”赵锦城拿帕子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她还哭得更大声了。
“哥哥,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呀……”花钿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赵锦城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