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代表云国参加世界琴艺大赛的名单出来了,花钿和樊蕊儿皆在名单之内。月镜两国的参赛名单也相继出来,由圣地使者送到了云国。
八月伊始,云国上下更加地忙碌了起来,几乎全国人民都在为这件事而精心布置着,人们自发自觉地收拾自家屋子、清理周边垃圾、装饰自己的郡县,只为了能够在天下人面前展现一个干净美丽秩序井然的大云国。
十月底,云国得到消息,十一月初二,圣主黛眉将率圣地长老、使者等若干人从北方圣地出发,往云国而来。镜国在云国以北,圣地以南,圣主远赴云国,途中必经镜国,是以,赵山河早早便派了人在云镜两国的边境之处迎接他们。
然而,十一月初五,云、月两国相继收到圣主在镜国境内遇天晓的剑手伏击的消息,两国遂出兵赴镜国援救。
花钿听闻圣主遇刺,急急地入宫找赵锦城。彼时赵锦城已受皇帝赵山河之命,秘密领兵前往镜国莲台相援圣主,花钿找到他时,他正准备离开太子宫。
“太子哥哥,我娘遇刺了!”花钿几乎是奔跑着到了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娘?”赵锦城吃了一惊,这么多年来都没听过她提过她娘,他和其他人也一样,以为她娘早已不在人世,忽然间听到她说她娘遇刺了,自然十分惊讶。
“对呀,我娘!太子哥哥可不可以带我去救我娘?”
这时,有下属走了过来,似是要说什么事,赵锦城摆了摆手,示意他先等一下,自己转身进了屋里,一面走一面问:“你娘在哪里?”
花钿微微皱眉,嘴巴往上翘了翘,有些失落,看看左右没人,还是悄声说道:“太子哥哥,我娘就是黛眉呀,你不记得了?”
赵锦城当即愣住,不可思议地将她望着,好半晌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太子哥哥,你快带我去救她吧!”花钿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往外走。
赵锦城也来不及多想,正巧他就是受命前往莲台相援圣主黛眉的,因说道:“丫头,我去就行,你就不必去了。”
“不,我要和太子哥哥一起去!”花钿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肯放,一双眸子定定地将他望着。
赵锦城道:“那边情况复杂,很危险的,你不要去,你去了我就无法专心救你娘了。”
花钿忽然垂下头去。
赵锦城掰起她的脑袋,见她两只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又倔强地别过头去,拼命地吸住眼泪。
“去换身衣服。”
花钿只顾着止泪,一时没听到赵锦城说的这句话。赵锦城又将她推进屋里,叫了卫公公过来,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叫花钿换上。
“太子哥哥是要带我去救我娘吗?”
得到赵锦城肯定的答复后,花钿欢欢喜喜地换了衣服。穿上和赵锦城站在一起,发现自己穿的是仆人的衣服,赵锦城却是穿得跟个少爷似的。
“太子哥哥,我们这是要乔装打扮么?”
“对,出了门别叫我太子哥哥。”
“那我叫你什么呀?叫少爷吗?”
“叫大哥。”
花钿当即就唤了一声:“大哥!”
赵锦城睥睨她一眼,大步流星出了门。花钿由不得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
出了宫,已有十来个人在宫门口候着,都是普通人的打扮,另有马匹、商品若干,一行人驾上马后,俨然就是一支商队。
原来赵山河收到密报,为防天晓的剑手行刺,圣地长老巧设一计,分三路人马先后出发,已有一路人马在镜国宛城遇到天晓剑手的拦截,而圣主此时正抵达镜国东北方的莲台。是以,赵山河又命赵锦城带精兵秘密前往莲台接应圣主。
“大哥,我不会骑马。”花钿指着那高高的马匹直发懵。
一人闻言,喝道:“不会骑马?不会骑马你还来干什么?回去!”
花钿扭头看向那人,那人见她又盯着自己,又道:“看什么?这可是秘密任务,不得有任何差池!你不会骑马还来?谁把你安进来的?”那人又扫了一眼众人,发现人数不对,立即从腰里掏出来一支长枪,大喝一声,“什么人?!”
他突然掏出长枪对着花钿,把花钿吓得猛地往后退了退,缩在赵锦城背后。
那人见状,又收起长枪,有些疑惑地瞅了花钿两眼,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花钿道:“你你你……卓……”
赵锦城轻咳了一声:“阿礼,我安排他来的,叫文未定。”
“是是是!”仇礼忙不迭的回了,又见其他人都疑惑地望着花钿,将他们都赶上了马,“别看了别看了,上马!”
赵锦城又悄声在仇礼耳边说了什么,仇礼便上了马,和其他人先走了。
“上来吧。”赵锦城上了马,伸出一只手来,把花钿也拉上了马,骑着马径直往文国公府去。
花钿在他身后咯咯咯直笑:“大哥,你怎么知道文未定呀?”
那时候她听见徐轻羽有字,很是羡慕,想着哪天叫她爹也给自己取个字,自我介绍时就说自己字未定,其他人便误以为她的字就是“未定”二字,后来出了宫她又把这事给忘了,因而至今都没有取字。
赵锦城轻笑一声:“在我太子宫发生的事情,能有我不知道的?”
“嘻嘻嘻——”
驾马行至文国公府,两人下了马,花钿小跑进屋,向文母告别去了。文母见她一副男人打扮,嗔道:“这是又要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