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黔今日一身上等好料的青衫,比起先前惯常穿着的粗布短褐,瞧上去多了几分贵气,闲适自在之气犹在,周身下来,竟比胤安城中其他贵人们更显出几分独特的气韵。
他听到小厮的问话,没好气地回道:“你族长我又不是大罗神仙,如何知晓未知之事?”
那小厮自讨个没趣,尴尬地笑了笑,便闭口不再多言。
一个脸庞圆润,却瘦弱皮包骨,身形佝偻的鬼怪捧着一大碗的晶莹剔透红彤彤的樱桃快步走来,一脸谄媚讨好地将其献给襄黔,正是先前在竹林之间与阿稻对视的修刹鬼。
襄黔看着这一整碗快冒出头的红樱桃,愣了愣,然后问道:“怎的不先送去玉扰院?”
恭敬跪伏在地上的修刹鬼答道:“刚来有府中小厮特地来告知奴们,公子一早就出门了,几日后才归府,所以您老人家独享这一份。”
襄黔有些意外,随即陷入沉思。
晨曦已至,一处山坡的大石壁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暖意,石壁下方的的沉睡的几人,此时正被温柔地逐渐唤醒过来。
阿稻等人经过一夜的休整后,已呈苏醒之势。
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孩童嬉闹声。
一棵树冠硕大的孤树下,一群喧闹的孩童,个个身着薄棉花样短衫。为首的男童手执一木鱼,迈着一双小短胖腿,吃力地攀爬上粗壮树干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对下方的孩童们高喊道:“摸瞎鱼者二人,我为一,谁作二?”
话音刚落,一个肥嘟嘟的小手率先举起:“我来我来!”
众孩童起哄,拿起早已备好的绳子牵出一大圆,圆内尺寸略有方丈,以圆为城,手执木鱼的男童与那举手的男童入圈进城。
木鱼男童指着同与他站于圈内在其对面的那名男童,大声道:“喜儿为我们蒙眼可好?”
“好!”
话音未落,一个年龄瞧着最小的女童已从一堆小人中钻出来,走到对面那男童跟前,从兜里掏出一根布帕,奶声奶气地说道:“喜儿为你蒙眼。”拿起帕子便蒙住那男童的双眼,在脑后做结。
然后又走到木鱼男童面前,拿出另一根布帕,同样蒙住他的眼睛。
如此,两儿便皆若瞎状。
待女童退出圈城后,木鱼男童吆喝道:“起啦起啦!”说完便在木鱼上猛的一敲,敲完立刻旋转身子迈步朝旁移去,但却不出城。
对面男童随着声响处而动,伸手往摸,以巧遇木鱼男童而夺其手中之木鱼。木鱼男童听到响动而后退,再敲后,对面男童循声以往。如此来回数番后,眼见木鱼男童要被摸中,他刚要再敲,对面男童手已夺其鱼,下一刻,对面男童嫩拳一出,击执鱼男童,木鱼男童受力出城外,蒙眼男童胜出。
四周瞬时响起一片喝彩声,对面男童满脸欣喜地提着木鱼替之,再一敲击,等待下一位自愿者入圈内。
早已醒过来的阿稻等人将这童趣一景看在眼里,脸上皆染上了几分闲适轻松的神色。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孩童在此玩摸瞎鱼?”恭兮月突然出声问道。
“许是这附近有几户人家?”秦霜猜测道。
两人的对话似是被那群孩童听到了一般,孩童们顿时停下喧哗,皆好奇地看向阿稻几人,包括那名依旧蒙着眼刚拿着木鱼的孩童。
众人心中皆闪过一丝怪异之感。
且不说秦霜和恭兮月说话声很小,就说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那棵孤树,正常耳力的人和鬼怪都很难听到的。
这群孩童却反应如此迅速。
而且尤显诡异的是……
他们整齐划一地看过来的动作,甚至眉宇间的表情皆一模一样。
就在他们正疑惑之时,那群孩童突然消失不见,一转眼,便出现在阿稻等人面前。
阿稻和老鬼反应极快地分别各自拉扯过恭兮月和秦霜,闪身退开几步,众人皆一脸警觉地看向这群孩童。
刚才赢了一局游戏的那名手执木鱼的男童,褪下蒙住双眼上的布帕,在阿稻几人的脸上认真巡视了一番,视线最终定在恭兮月的脸上。
男童突然伸出空着的手,直指向恭兮月,脆生生道:“就你了。”
话音刚落,一根绳子就呈圆形画地为界,将她圈在里面。
不等恭兮月回应,恭兮月的双眼瞬间被一方布帕蒙住,恭兮月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恭兮月伸手想要去取下布帕,可她发现无论怎么拉扯拽,皆是徒劳,那布帕仿佛像是生在她的双眼上一般。
众人面色皆变,互相交换眼色。
一旁恭兮月的坐骑大野牛哞哞,双瞳紧盯着几个孩童,突然发出一声响彻耳谷,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的长哞声。
那手执木鱼的孩童走入恭兮月脚边的圆内,待那名叫喜儿的女童为其用布帕蒙上眼后,新的一轮摸瞎鱼正式开启。
恭兮月十分不满道:“我不想玩游戏!”说完便试图走出圆,但很快发现此圆如同一个结界般,根本无法迈出去。
阿稻等人,加之大野牛皆合力施法试图破坏该圆,但皆是徒劳。
喜儿好心提醒道:“她只有玩了游戏才能走出来。”
“你们到底是谁?”阿稻双眼冒着寒光,冷冷地看向喜儿。
喜儿朝阿稻甜甜一笑,似乎一点也不怕阿稻凶狠的模样,模样乖巧可爱道:“我们和你是同类呀。”
阿稻、老鬼和恭兮月面色大变,秦霜更是吓得瞬间脸色惨淡。
若这些孩童是鬼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