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束世间的道德礼法……对不同的人是不同的……
国法家规……宪章律则……对不同的人也是不同的……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不公平的世间……真是没救了……
果然还是死了好……
死之前……快想一想自己的名字……
不然……到了阴曹地府……牛头马面问起来答不上……
肯定是要拔舌的……
那会很疼吗?
跟活在这个肮脏的世间比……
也不知道哪个疼一些……
我……我姓陈……
西蜀国……不对……原西蜀国人士……
我……我是原西蜀科第状元郎……
对了……就是在状元庆功宴时……因为我的名字被御史大夫评论了两词……
俗不可耐、有辱斯文……
然后……我就莫名奇妙的在宴席上晕了过去……
醒来时……是在一处阴冷的水牢里……还被切去了阳(和谐)根……
再后来……鸣雷铁骑踏破了西蜀国门,鸣雷君主赦免了西蜀所有的囚犯……然后……我就一路流浪……到了这里……
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狗日的!真他娘不识好歹!谁说这死叫花子是疯了的,这他娘的完全是个傻子吧?”富家公子耗尽了本就无多的耐心,飞起一脚就要朝瘫坐在前的乞儿踢去。不过,脚方踢至半途,那股腥臊酸臭就再度涌来,恶臭提醒了富家公子,用自己金贵的脚去踢那条肮脏的瘦狗,难道不是自降身份之举?
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可没甚太好的平衡感,起脚再收,就让富家公子猛一下趔趄,朝后仰倒。
两名随行的武者护卫眼睛一亮,依这主子挥金如土的性子,揽下救主之功,肯定获赏不少钱财。
两名武者护卫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与阴鸷,再度默契的各伸一手扶向富家公子,另一手挥运上内力朝对方轰去。
境界有别,较弱的武者被轰开,功劳被抢。
“少爷!您没事儿吧!刚才可真是险,要不是小的眼疾手快,可就要让少爷遭罪了。”稍强的武者谄媚出声,再挂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表情扭头看向被自己轰远的同僚,恨声续道:“少爷您看他……见少爷就要摔倒,怕受了牵连,竟然直接跑远了……”
富家公子哪里知道就在这短短几息间身后发生的事情,错愕的看向较弱武者,而后,眼中闪过阴冷,沉声吩
咐道:“叛主之罪,该当问斩。杀了……”
“是!少爷!”稍强的武者眸绽神光,本来这件差事,就是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多一个人,就分掉了一半羹粥,而且,那人还比自己弱上一境……
“你……”
“叛徒!纳命来!”
较弱武者的声音被稍强武者以内力加持的声音淹没,陋巷里,两个武者就这样莫名奇妙的斗到了一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堂堂武道武者……却连半分武道侠肝义胆都没……
可笑更可悲……
乞儿因为那两个武者的古怪默契,嘴角轻微动了一动,算是讥嘲。
富家公子根本没去管那两个武者的打斗,反正到最后是伤是死,谁活谁死,对自己而言都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两个一起死了,无非再去找两个来就是了。
之前差点儿摔倒的愤怒,令富家公子口(和谐)爆粗俚,下意识端起潲桶就朝乞儿脑袋扣去。结果,虚到一定境界的身体连潲桶都提不起,徒令双手两袖沾到潲渍秽(和谐)物,怒不可遏的富家公子抬手朝乞儿一指,语调阴冷的向家丁吩咐道:“打死他,现在。”
“喂狗棒”变成了“打狗棒”,本就骨瘦嶙峋的乞儿每挨一捧,似乎身体里就有一根骨头断掉,不过,乞儿的呼吸都没有加重半分。
并不是说断掉的骨头里拥有无尽的骨气,只不过,他实在是太饿了、太累了、连出声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乞儿浑浊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清明起来,不断破口大骂的家丁,家丁手里不断挥动狠打在身上的长棍,没能挡住乞儿的视线半点。
乞儿清明的眼神看向浑浊的世间,一直冥思苦想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
果然……
还是死了好……
活在这样的世间……
没有半点意义可言……
唔……对了……我的名字……
“陈枝花。”
乞儿都没发现,不停棍打自己的凶狠家丁是什么时候横死身前的。
安静如死的陋巷,浑浊肮脏的世间,多了一片纯净的白。
那人一袭白衣,只身前来,挥手之间,什么家丁,什么武者,什么富家公子都已经从世间除名。
而那袭白衣勾起恬然的浅笑,不仅唤出了自己惹来净身牢狱祸事的可笑名字,更让那袭纯净白衣沾到了自己身上的肮脏污秽,蹲下身来将手轻搭在自己的双肩。
“陈枝花。”白衣为乞儿陈枝花捋去遮住眉眼的成股刘海,再次唤了一声乞儿的名字,轻声续道:“原西蜀最后一任科第状元,我看过你的科举之文。”
将死的乞儿陈枝花连被棍打都没力气呻吟半声,而今,浑身却剧烈的颤抖起来,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沙哑支吾的出声。
太久没有说话,更因长久食腐,口舌近乎完全溃烂,陈枝花听到自己的毫无意义的呃啊支吾,面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