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自然都是翻起白眼,说老阿老糊涂了。
导游带着夫妇俩所在的旅行团游览过几处知名景点,就带到到城池中央广场,推销鸣雷帝国的特产。
老阿与老伴舍不得钱,任那导游舌绽金莲,说出花来,都将钱包捂得紧紧,决定打死都不会花一个子儿。
自由活动时,老阿特别兴奋,一旦迎头遇上鸣雷人,就会主动招手,嘴里不停用鸣雷帝国语说着:“你好!”
那些鸣雷人见老阿身穿西域长袍,一口鸣雷帝国语,口音却是正宗得很,每得夸赞,老阿就愈加开心兴奋了。
自由活动的时间不短,夫妇俩一路走,一路逛,老阿看见什么西域契夷没有的新鲜玩意儿,都会开口去问,不停卖弄着来回也就那几句,口音却出奇正宗的鸣雷帝国通用语,走着走着,老阿却忽然发现……
老伴不见了!
老阿吓坏了……
他到处去找,在人来人往的中央广场,在商品琳琅满目的商贸街,在一间间贩卖鸣雷特产的商铺里……一个西域契夷瘦小老头,在数不清的鸣雷人中间东奔西跑,跌跌撞撞。
心一急,身穿西域长袍的老阿早就忘了什么狗屁鸣雷帝国通用语,嘴里大声的用乡音喊着老伴的名字,在异国他乡,显得特别突兀。
在陌生的环境里,在万分焦急的情绪中,老阿连去找旅游团导游帮忙都忘了。
老阿独自找遍了之前跟旅游团、跟老伴走过的每一处景点,每一个地方。
从景点再回到广场,从广场再找到戏台,从戏台再找向各家街市商铺……
天色渐晚。
景点的守卫已经在关景区的大门……
戏台的戏班已经唱完今天的戏剧……
商贸街市两旁的店铺已准备关门……
在一家售卖豪奢饰品的金楼,老阿听到里边的嘈杂吵闹,连忙窜了进去。
正是老伴。
金楼里,老伴正跪坐在地,死死的抱住一根圆柱不肯撒手,旁边站了几个壮硕的护店武夫,其中一个还正在拉她,老阿目眦欲裂的猛冲上去,一把推开了正在拉扯老伴的护店武夫,张开手挡在老伴面前,他很瘦弱,却又很强壮。
老伴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一大把年纪,竟然老泪纵横的哇哇哭喊夫君、夫君。
原来,在夫妇俩走丢了以后,老伴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金楼准备清场关门,老伴还一直死抱着圆柱不肯走。
负责的导游正好从金楼门外跑了进来,一番解释后,将老阿夫妇俩带回了旅游团驻地。
路上,老阿一身老骨头差点散架,气喘吁吁,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后怕,后气问道:“你傻站在这里干嘛?”
老伴委屈道:“我不认识路嘛……我只会傻站在那里等你……”说着说着,眼泪竟然又掉了下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老阿无奈的帮老伴擦去眼泪,好生诓哄。
走丢以后,她一直站在原地,这是最笨的等待,也是最执着的信任。
——她等到了。
……
餐馆里,听完了三个故事的老太太心满意足,和老头告了别,回家了。
阿祥昨晚曾听父亲阿吉嘱咐过,不收那个老太太的银钱。
阿祥走上前去,跟那讲故事的老头聊起了天。
这才知道,原来他讲的,是他与那个老太太的故事。
他叫阿凡提,在那些故事里,凡子是他,小提是他,老阿也是他。
而刚刚离开的老太太叫薇安,老头喜欢叫她薇安娜,在那些事故里,安小妹是她,小薇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