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记录,她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就是那些清洁工她们都是来自于那些经济不发达的地方,她也曾经问过当事人,你们那里为什么那么穷呢?为什么你们不在家乡为自己的家乡做一份贡献,还要抛家弃子,出去流浪,受人白眼,辛苦劳作呢?
对于这一个问题,众人给她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但基本上还是可以找到共同点的,其共同点一般都是,那个地方贫瘠,种不出好的庄稼,或者是那个地方交通极为不方便,人口的素质又低,政府又不作为,根本就找不到好的门道,只好来这做最底层做最为低贱,最为辛苦,最为肮脏的工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肖楚楚有一些触动了,她认为夏小竹的清水镇,应该是中国农村里面最为贫穷与落后的地区的,她没有想到,在很多偏远的山区,生活条件还远远不如清水镇。有一些地方,那里的孩子基本上是不读书的,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谋生做准备,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特别是那一个李大神所说的话最有代表性。
李大婶她是来自于一个很偏很偏的山区,她告诉肖楚楚,她们那个乡镇,一共有一万多人口,没有一座学校,也没有一个老师,那里的生活极为艰苦,他们离最近的城市最少都有五十里以上,而且都是山路。其实山里面有很多的特产与药材,猎物等等,因为没有交通,都没有办法运出来,外面的东西又运不进去,所以一直以来,那个地方都是最为贫穷的。那里的女孩子做梦都想嫁出来,即使对方人品不行,相貌不行,甚至是残疾都无所谓,而那里的汉子却又越来越娶不到老婆,光棍几乎每几年都要增长好几个百分点,所以那里的人口也越来越少。以这样的发展速度下去,也许一百年以后,这个村子就已经不存在了。
肖楚楚在听了这些以后,她的心都感觉到很沉甸甸的。她上次帮助了夏小竹,看到夏小竹一家通过她的帮助,终于走出了困境,他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和满足感。但是现在众清洁工们一讲,她的心又开始空虚了起来。在中国像夏小竹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情况又有多少?凭自己的一己之力,自己能够帮助多少人?一个?五个?还是十个?她感觉有一些迷茫起来。每当到了深夜,她被热得,被蚊子吵得,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就会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死死的想出这些问题。她越是想,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渺小。
一个月以后的一天,李婶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坐在床上,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冯姐急忙跑了过来,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婶哭着说道,她这一个月又白干了。她已经被人投诉过两次了,扣了一千元钱,她的工资也只剩下两百了。更为可怕的是,最近一次管理部在核查卫生的时候,又找到了一个她负责的区域,没有达标,最后这两百块钱要全部扣去了。这一个月她还得买洗衣粉,洗发水等生活用品,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一千块钱,是家里必须的开支用度。如果没有钱,她无法想象家里会怎么样。
肖楚楚也听好以前讲过,像她家一共是六口人,在她的上面还有他年近八十的公公婆婆婆,她的丈夫身体一直不好,这三个人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一直都要靠吃药调理,没有收入能力,仅仅能够维持自理而已。她有一男一女两个儿女,都还比较小,天天在家里,帮助爷爷奶奶和爸爸做一些简单的农活,来勉强维持家里的吃喝,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她寄钱回去才能勉强填饱肚子穿暖身子。如果家里的人出现了一些意外的状况,这钱就根本不够用了。
听了她的话,肖楚楚将自己上个月发的钱,全部塞到了李婶的手里。她说道:“李婶,这些钱,你寄回家吧,你是一家的顶梁柱,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你不能出事。你必须拿这些钱回去救济他们,而我却不一样了,我的钱仅够我自己花就可以了,我的家里是不需要我负任何责任的。这些钱你都拿去吧。”
李婶又哭了,她摸着肖楚楚的头,说道:“姑娘,你真的好,你放心好了,这些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不会白要你的。”肖楚楚道:“李婶,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如果你这么见外的话,这些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的,我刚才说过我不缺钱用,你就拿去吧,不用还的。我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只恨我的能力太小了,没有办法帮到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现在你们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减轻一些心理的压力,这也是你们帮助了我!”
到了九月一号那一天,又发生了一件事,一件让肖楚楚更为恼火的一件事情。那天她们几个清洁工,在食堂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吃饭的时候,一个年轻高大健壮的小伙子,在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对着她们骂道:“你们是谁?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吃饭?脏死了,也臭死了!安保,请过来将她们全都轰走!”一个安保员走了过来,这个小伙子对他道:“你们怎么让她们进来了呢?让他们坐在我们这里,不要说远远的可以闻到一股臭气,就是一想到他们肮脏的模样,我们都没有什么胃口了。没有胃口,我们也就吃不下东西,吃不下东西,我们就会没有多少体力!我们的工作量本来就大,任务也很繁重,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很好的体力的话,我想我们是撑不下去了